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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湖心亭的疯道人

    第三章湖心亭的疯道人(第1/2页)

    下午三点的市中心公园,阳光正好。

    草坪上有遛狗的老人,湖边有喂鱼的孩子,风里飘着柳枝的清香,一切都平和得像幅画。林默坐在公园入口的长椅上,攥着手机,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每一个路过的人——陈默说“别让任何人跟着”,可他总觉得后背发毛,仿佛有双眼睛,正从某个看不见的角落盯着他。

    他怀里揣着刘师傅塞给他的一张黄纸符,是喝完阴豆浆后刘师傅悄悄递来的,说“贴在手机背面,能挡点小邪祟”。符纸摸起来糙糙的,边缘还带着点焦痕,不知是用什么画的,凑近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他慌乱的心稍微定了点。

    离三点还差十分钟,林默起身往湖心亭走。湖心亭建在湖中央,只有一座石拱桥连着岸边,亭子里已经站了个人,不是陈默。

    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道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有的地方还沾着泥污,头发乱糟糟地用根红绳扎着,手里拄着根枯树枝做的拐杖,正背对着石拱桥,望着湖里的锦鲤出神。看背影,倒像是个讨饭的乞丐,可那站姿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稳,像扎根在亭子里的老松。

    林默放慢了脚步。这就是陈默要他见的人?

    “小子,别躲了,过来。”

    没等林默走近,道袍人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带着股穿透力,盖过了湖边的嬉闹声。他缓缓转过身,林默这才看清他的脸——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像老树皮,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寒星,扫过林默时,仿佛能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透。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见过。

    “城隍庙的老疯子?”他脱口而出。凌晨在城隍庙躲纸人时,他似乎在神像后面瞥见过半截道袍,当时没敢细想,现在看来,就是眼前这人。

    老道人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发黄的牙:“疯?这世道,清醒的人才是疯子。你小子,凌晨撞破了阴差引魂,还敢喝刘老鬼的阴豆浆,命倒是硬得很。”

    林默愣了愣,刚想开口问,就看见石拱桥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陈默还是那身黑色西装,提着公文包,脚步轻快地踏上湖心亭,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老道人身上的“乞丐气”,径直走到他身边,点了点头:“张道长,麻烦你了。”

    “少来这套,要不是欠你家老头个人情,我才懒得管这破事。”张道长翻了个白眼,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这小子身上沾了‘裂隙’的阴气,还被罗佛道的‘蛛眼’盯上了,没两天好活了。”

    “蛛眼?”林默心里一紧,“是……是早上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那只是最低级的‘借气蛛’,靠着吸沾过裂隙的人的阳气活。”张道长嗤笑一声,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真正麻烦的是她背后的人——罗佛道的人早就盯着封妖录了,你撞破了阴差引魂,等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现在你就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林默听得头皮发麻:“罗佛道到底是什么?他们为什么盯着封妖录?”

    “罗佛道,说是佛,倒像魔,说是道,更像鬼。”陈默接过话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默,“他们最擅长扭曲规则,把玄幻的东西塞进现实,再用现实的人当养料。封妖录里镇着的不只是妖魂,还有当年‘天元大统玲珑宝殿’崩塌时留下的碎片,那碎片能打通现实和玄幻的通道,罗佛道要的就是这个。”

    照片上是一片废墟,像是某个寺庙的遗址,废墟中央立着一块断碑,碑上刻着几个扭曲的字,和陈默公文包里那本书的封皮字很像。断碑旁边,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僧袍的人影,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一串黑色的佛珠,佛珠上似乎缠着什么东西,像细小的蛛丝。

    “这是三年前龙虎山遗址拍的,罗佛道的人在那找了很久,没找到碎片,就把主意打到了地府的封妖录上。”陈默的声音沉了下来,“地府现在分成两派,主和派想把漏出来的妖魂收回去,重新封好封妖录;主战派却想借着妖魂之乱,联合罗佛道推翻天庭的管制。你凌晨看到的纸人,就是主战派的阴差,他们故意把‘容器’引到现实,就是想让混乱扩大。”

    林默的脑子嗡嗡作响,地府内斗、罗佛道阴谋、天庭调查组……这些只可能出现在玄幻小说里的东西,现在全堆在了他面前,还和他的性命绑在了一起。他想起奶奶说的“阴阳眼开了”,原来不是眼睛看得见,是这世界的遮羞布被扯破了,那些诡异的、恐怖的,本就藏在现实的缝隙里。

    “那……那我该怎么办?”林默的声音有些发虚,他只是个写都市怪谈的小编,既不会法术,也不懂阴阳,怎么跟这些势力抗衡?

    “简单,跟着我。”张道长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拐杖在他手心敲了敲,“我教你两招保命的本事,再带你去见个人,她能帮你看清‘裂隙’里的东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跟着我,就得守我的规矩——第一,别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尤其是佛道的人,他们的‘帮忙’都带着利息;第二,别碰罗佛道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能缠上你;第三,不管在现实还是玄幻里,看见穿紫衣服的道人,离远点,龙虎山的债,还没清呢。”

    林默愣了愣,看向陈默。陈默点了点头:“张道长是龙虎山的传人,虽然看着疯,但他的本事,能保你命。”

    “龙虎山传人?”林默想起大纲里提到的“龙虎山紫衣道人”,“您认识紫衣道人?”

    张道长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亭子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别在我面前提他!”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还有一丝狠厉,“他就是个懦夫,为了女儿,把龙虎山的脸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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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敢再问。陈默适时开口打圆场:“张道长,旧事就别提了,先帮林默稳定住身上的阴气。”

    张道长深吸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些,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林默:“这是‘镇阴丹’,吃了它,能暂时压住你身上的阴气,让那些小邪祟不敢靠近。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见识见识真正的‘裂隙’。”

    林默接过药丸,药丸摸起来冰冰凉凉的,闻着有股草药的苦味,和刘师傅的阴豆浆味道很像。他没有犹豫,直接吞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比阴豆浆的暖意更明显,后背那股发毛的感觉,竟然真的淡了不少。

    “好了,三点半了,我该走了。”陈默看了眼手表,“晚上七点,还在这湖心亭见,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去‘裂隙’入口。记住,晚上的公园,和白天不一样。”

    说完,陈默转身就走,黑色的西装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扎眼,很快就消失在公园的人群里。

    亭子里只剩下林默和张道长。风从湖面吹过来,带着点凉意,柳枝在他们身边轻轻摇曳,远处的嬉闹声似乎变得模糊了些。

    “小子,你知道晚上要去的地方是什么吗?”张道长突然开口,眼睛望着湖面,语气有些凝重。

    林默摇了摇头。

    “是‘重叠区’。”张道长的声音压得很低,“现实和玄幻重叠的地方,白天是公园,晚上就可能变成地府的酆都街。在那地方,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唯一能信的,只有你自己的感觉,还有我这根拐杖。”

    他晃了晃手里的枯树枝拐杖,林默才注意到,拐杖的顶端,竟然镶嵌着一块小小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个“敕”字,和他之前在城隍庙看到的残碑上的字很像。

    “这是龙虎山的‘镇邪令’,能驱小妖,挡阴差。”张道长把拐杖往林默手里塞了塞,“晚上拿着它,别丢了。”

    林默赶紧接过拐杖,拐杖比看起来沉不少,玉牌的温度传到他手心,带着股淡淡的暖意,让他稍微安心了点。

    “对了,你早上遇到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没伤到你吧?”张道长突然问。

    林默摇了摇头:“刘师傅推了我一把,没刺到。”

    “刘老鬼倒是还算有良心。”张道长嗤笑一声,“不过那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借气蛛没吸到阳气,会缠人缠到死。晚上去重叠区,说不定还会遇到她,到时候你别慌,拿着拐杖往她身上戳,她怕这镇邪令。”

    林默点了点头,把张道长的话记在心里。他看着眼前的老道人,虽然穿着破烂,说话疯疯癫癫,可一举一动都透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或许,跟着他,真的能活下去。

    两人在亭子里坐了很久,张道长偶尔会说些关于“裂隙”的事,比如“现实里的雾太大,可能就是玄幻里的妖气飘过来了”“半夜听到敲门声,别开,可能是阴差在找替身”,林默都认真地记着,这些听起来荒诞的话,现在成了他保命的准则。

    夕阳西下时,公园里的人渐渐少了,风也变得凉了些。林默看着湖面的波光一点点变暗,心里的不安又开始蔓延。晚上的重叠区,会是什么样子?罗佛道的人会不会再来找他?还有陈默说的“安排人送他们去入口”,会是谁?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年,骑着自行车,朝着湖心亭过来了。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脸上带着点稚气,车筐里放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看到亭子里的林默和张道长,眼睛亮了一下,停在了石拱桥边。

    “张道长,陈哥让我来接你们。”少年的声音很清脆,带着点活泼,和这即将入夜的公园氛围格格不入。

    张道长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吧,小子,该去见识见识了。”

    林默攥紧手里的拐杖,跟着张道长走下湖心亭。少年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车铃叮铃叮铃地响着,在渐渐安静的公园里,显得有些突兀。

    林默看着少年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丝疑惑——陈默安排的人,怎么会是个孩子?

    他刚想开口问,就看到少年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那影子的轮廓,竟然不像人的影子,反而像一只……蜘蛛。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脚步顿住了。

    张道长注意到他的异样,回头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别慌,是自己人。这小子身上有‘蛛气’,但心是正的,能在重叠区里辨路。”

    林默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跟着张道长继续往前走。少年的自行车铃还在响,叮铃叮铃,像是在为他们引路,又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公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地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林默看着自己的影子,又看了看少年和张道长的影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晚上的公园,真的和白天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重叠区,会是一场怎样诡异的遭遇;也不知道,那个带着蛛气的少年,会把他们引向何方。他只知道,自己手里的拐杖,和怀里的黄纸符,是现在唯一的依靠。

    夜色渐浓,林默跟着张道长和少年,一步步走进了公园深处,也一步步走进了那个现实与玄幻交织的,更加诡异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