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破了夜的余韵，谢尔盖的意识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缓缓苏醒。他感到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伴随着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那种疼痛不仅仅是在头部表面，更像是从大脑深处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
他的眼睛感到异常干涩，仿佛眼球被砂纸摩擦过一般，对光线异常敏感。即使是微弱的光线也足以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他试图用手遮挡光线，却发现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会引起头部的剧烈抗议。
宿醉带来的不仅仅是头痛，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谢尔盖感到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斗，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无声地抗议，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他的喉咙干燥如火烧，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吞咽沙子。
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一种难以名状的恶心感不断上涌，让他不得不强忍着冲到洗手间的冲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边咚咚作响，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提醒他昨晚的放纵。
谢尔盖试图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但记忆却像是被酒精抹去了一般，只剩下零星的片段。他记得举杯畅饮后倒下的同僚，记得那个可怕小个子中国人的可怕魔语，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到这个房间，如何倒在床上的。
他慢慢坐起身，却发现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头重得像铅球，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会引起一阵天旋地转。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试图让世界停止旋转，但那疼痛却像是不肯放过他，持续不断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宿醉的头疼欲裂，是一种身体对过度饮酒的惩罚。但让谢尔盖感觉可怕的是今天的谈判怎么办。
和昨天的气氛完全不同，在以往的谈判中，苏联代表团以其强硬的立场和丰富的谈判经验著称。但昨天晚上酒桌上的失败，却似乎让所有的苏联人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首先丧失勇气的是农业部的谈判专家瓦西里同志，昨天谈判的时候，他会和中国同志详细计算一头猪不同部位猪肉的价格，也会随手写出这些不同部位的猪肉在苏联的售价来压低中国人售价。
而今天，所有的价格他似乎都忘记了，所以所有猪肉只能以最高价格卖给他们，而在计算农业机械的价格时候，似乎他忘写了一个零，于是中国人不但搞到了他们一直念叨的300台拖拉机，甚至瓦西里同志还贴心地为中国同志提供了100多台其他的农业机械。
当然，这些东西，中国同志也不是白拿的，需要给苏联提供20万头猪作为回报，但问题是为什么这20万头猪需要在4年分期交付即可，而苏联人还需要提供1万头的种猪和饲养技术。
接着倒下去的是化工部的伊万诺夫同志，为了弥补建厂期间1年需要的化肥，他们竟然答应给中国人1万吨化肥，而且同意中国人派400名工人提前熟悉生产过程，也就是说，这400工人可以到苏联学习这些设备的使用，虽然苏联政府对这些人只需要管吃管住，支付很少的一些补助，而不用支付工资，但谢尔盖总觉得哪里不对。
最过份的是主管军工生产的谢尔盖，虽然他坚持不同意将152榴、122榴炮弹生产线给中国人，而且也坚持住了各种子弹生产线的价格，但为什么竟然同意将远东37毫米和57毫米口径高射炮弹的生产线以几乎废品的价格卖给中国人。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如果这样下去，这次谈判恐怕就要成为苏联历史上最失败的谈判了。想到这里，谢尔盖站了起来。
甩了甩还有些疼痛的脑袋，谢尔盖开始说道：“亲爱的中国同志，伟大的苏联为了支持中国的革命事业，我们在这次谈判中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但我的国家也需要中国同志的帮助，我们希望中国同志能给我们更多的粮食、裘皮和丝绸。”
“谢尔盖同志，首先，感谢伟大的苏联对中国革命的支持，我们也愿意给苏联同志提供更多的食品和各种产品，但您也知道，我们的工业比较差，很多粮食和蔬菜我们无法长期保存，如果苏联同志可以援助给我们罐头工厂，水果、蔬菜、肉食我们可以做成罐头，这样苏联同志就可以获得丰富的食品。”听了谢尔盖的话，朱毅连忙说道。
“另外，如果苏联同志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给苏联提供各种裘皮来支付我们采购的各种设备。”朱毅接着说道。
昨天晚上，当苏联人在沉睡的时候，罗霄已经找朱毅和李泽田谈过，建议他们不要单纯地以农产品来支付苏联的费用，而是以初加工的产品进行支付，这样，产品的价格最起码可以提高几倍。
对于朱毅的建议，谢尔盖不禁有些心动，水果历来是苏联紧缺的商品，如果可以做成罐头就解决了水果长期保存的问题，而且运输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我看可以，我们可以援助一个铁皮罐头厂的设备，这个不是很贵。这样中国同志就可以向我们提供各种罐头食品”主管工业生产的伊万诺夫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猪肉也做成了罐头是最好的。”瓦西里说道，要知道猪肉的运输在冬天不是问题，但在夏天就是一个麻烦的事情，如果做成猪肉罐头就好了，当然，这样价格会高很多。
“可是我们的铁产品比较少。这恐怕。。。”朱毅为难地说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向中国同志出口专用的材料。另外，水果罐头最好是用玻璃装，这样比较好。”伊万诺夫说道。
“可是我们的玻璃厂规模太小了。”朱毅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个我们可以解决，不但可以生产罐头用的玻璃，还可以装酒的玻璃。”伊万诺夫说道。
“我们昨天喝的老刀子怎么样？”朱毅一脸坏笑地问道。
“那是一个硬通货。”伊万诺夫苦笑地说道。
“好了，我们现在需要和中国同志谈一些其他的问题，无关的同志可以先离开。”看着形势又要失控，谢尔盖连忙打住了话题。
看到除了谢尔盖和彼得罗夫的其他苏联人纷纷离开会议室，李泽田知道谢尔盖要谈情报的事情，于是也让朱毅等人离开了会议室。
“李，感谢你为我们提供的高炮近炸引信的情报，我们的设计师正在试制第一批85毫米的高炮引信。”谢尔盖对李泽田说道。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革命战友吗？”李泽田客气地说道。
“如果成功了，我们会将这个技术分享给中国同志。”谢尔盖说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85毫米高炮弹药的生产能力呀。”李泽田不客气地说道。
“这个。。。”谢尔盖不禁有点脸红。
“你们可以采购一批，或者我们送给你们一批试用一下。”彼得罗夫小声说道。
李泽田听了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尔盖。
“这个问题不大，”谢尔盖尴尬地笑了笑。
“关于美国航空母舰和战列舰的资料。不知道中国同志是否已经搞到手了。”谢尔盖接着问道。
“我们已经搞到了美国埃塞克斯级舰队航母和依阿华级战列舰的资料。”李泽田说道。
“只有埃塞克斯级舰队航母的资料吗？”谢尔盖问道，他知道埃塞克斯级舰队航母是美国二战时的主力航母，可以说日本海军就是被美国埃塞克斯级舰队航母打败的，但现在美军已经在建造最新式的中途岛级舰队航母。
“是的，您知道美国人保密措施是很严格的。特别是他们的最新的武器。”李泽田说道。
“能搞到中途岛级舰队航母的资料吗？”彼得罗夫问道。
“很难。”李泽田说道。
“李，你知道伟大的苏联海军在二战中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但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现在苏联正在重建红海军，而美国的中途岛级舰队航母情报对我们是非常重要的。”谢尔盖严肃地对李泽田说道。
一直以来海军就是苏联的弱项，自从日俄战争俄国海军被日本打败后，苏俄就一直在尽力重建海军，在二战前苏联已经准备建设战列舰和航母，但二战的爆发打乱了苏联海军重建的进程，而在二战中苏联海军的巨大损失，也使得苏联海军完全成了一只近海防卫型的海军。因此，美国最新中途岛级舰队航母的资料就成了苏联最想获得的情报。
“李，上次中国同志获得的资料，极大地帮助了我们，这次我相信中国同志也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当然，为了表示我们的感谢，我们会进一步给中国同志提供更多的援助。”谢尔盖说道，他知道这次他又会大出血一次。
当送走苏联谈判代表团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中方谈判人员个个都心高气爽、意气风发，而苏联同志们则显得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然而，当朱毅将两件丝绸衬衣和两瓶老刀子作为礼物赠送给苏联同志时，他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咦，你们怎么没有挽留苏联同志共进晚餐呢？”看到苏联人已经离开，罗霄才缓缓走来，疑惑地问李泽田。
“我们挽留过了，可他们坚持要回去吃。”朱毅回答道。
“不会是因为觉得我们准备的菜不好吧？”罗霄皱起眉头追问道。
“不是，他们说是因为中国的烧刀子酒和神奇的魔法太过厉害了。”朱毅忍不住笑出声来。
“魔法？什么魔法？”罗霄惊讶地问道。
“就是周鹏的那个警卫员啊！每次喝酒的时候都会念一句祝福语。苏联同志听不懂中文，还以为是什么神秘的咒语呢！”李泽田笑着解释道。
“这帮老毛子。”罗霄听着也笑了。
“走，回去说。”李泽田知道罗霄想问什么，于是直接拉着罗霄向会议室走去。
回到了会议室，见只有李泽田和自己两个人，罗霄急迫地问道：“怎么样这次？”
“效果不错，苏联人基本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接着李泽田开始将谈判结果详细地向罗霄介绍起来。
“不错，37高炮和57高炮的弹药问题解决了，老段的农机解决了，还多获得了1万吨的化肥。。。”听完李泽田的简单介绍，罗霄高兴地说道。
“就是关于航母情报的事情有点问题，他们希望获得中途岛级舰队航母的资料。”李泽田有点为难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
“这个问题不大。先给他们埃塞克斯级舰队航母的情报，过两个月再给他们中途岛级舰队航母的情报。这样既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又能保持我们的节奏。”罗霄高兴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另外就是给你搞了一点电子器件。”李泽田接着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
“电子器件，什么电子器件？”罗霄诧异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就是你们上次去大连工业专门学校想要的电子器件。”李泽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什么？真的，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罗霄高兴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明天，他们派人送过来，他们在大连的仓库有存货。”李泽田平静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稳重和自信。
“太好了，这下我的报话器就可以生产了。”罗霄高兴地说道，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满足。
“还有一个问题，”李泽田突然严肃了起来。
“什么问题，你说。”罗霄问道。
“就是你去炮校去，要上气球是怎么回事？”李泽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