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林式后，李阳开车前往记者招待会的建筑。
虽然绕了点路导致原本要去的两个专售店没去成，可李阳却反而感觉轻松很多。
“反正有羊立这档子事，就算去了也是被赶出来，谈不成的，还不如不去自找麻烦的好。
“况且和小林谈过后，我的情绪被开导很多……没想到一个精神病人能帮到我这些，真是长见识了。”
李阳神色揶揄，对此感觉有些好笑和不可思议。
就这样汽车行驶，在大约过了半小时后，总算看到了目的建筑。
他走入进去，看到一个长着刻薄方脸的女性正看着他。
“怎么这么晚，是到哪里摸鱼去了！”女性一开口，就是这样强势指责。
这是他的上司。
女领导问起李阳谈了几单生意，看对方一单都没有谈成，一顿呵斥。
“怎么没谈成，他们不是老客户么，不是维系了好几年的商家么，你这都能续约失败？你有没有脑子！”
女领导的话就好像其是全天地下最没用的人一般，以此不断打压李阳。
李阳和以前一样低头唯唯诺诺，沉默应对。
周围的其他人看到后，知道女领导这是仗着李阳家里有人要养，也有车贷房贷，不敢还口，不禁露出同情的目光。
但却不敢上前帮忙，因为他们也是和李阳一样的情况，害怕自己也被波及到。
他们看不到李阳低下的面孔中，此刻表情是极为惶恐，额头冷汗一滴滴的狂冒。
那害怕程度，比起苦命打工人，更像是随时会被要命的样子。
因为在他看到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明明应该是很正常的记者招待会会场，但此刻在他眼中，却是一个恶魔巢穴！
“怎么回事？会场外面看着明明还很正常，为什么进来后，变得恐怖那么多！”
“那些工作人员是怎么回事，第一眼看着是正常，怎么仔细看变成那么多的怪物！”
“还有我的领导，本体居然是那么丑陋的恶魔，我之前怎么一直没发现？！”
李阳咽着口水，强行控制着自己不去抬头，生怕让那明面上是妆容明艳的女性，实际上是满身脓液的怪物看出端倪。
其实在他踏入会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不对。
明明外面看起来是正常的建筑，可进入后，无数冰霜的根须遍布室内，光是踏入就让人感受到渗人寒意。
其他进入的人们并没有发现这种异常。
只是以为是空调开大了，然后被看上去是工作人员的一只只怪物招待进入就坐。
当时李阳毛骨悚然，转身就要离开。
但却发现冰霜触须如同有生命一般，当他想要走出门口，立刻靠近过来拦截，只是简单碰到自己的手指就冻得失去知觉。
同时无数怪物似察觉动静的看来，如审视一般盯着自己，吓得当时的李阳大脑空白，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和其他人一样走入会场就座。
此刻他对于当初的决定无比后悔，就不应该过来的。
当他坐好之后，看着更多的怪物在会场中走动，每一只都极为的狰狞可怖，表情就更加僵硬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这里明明应该是人类公司的记者招待会，但在场的人类却很少。
几乎全部都是恶魔怪物。
那些大批被应邀来到的记者或者自称自媒体人，也是怪物。
李阳忽然明白以往那些明明非常可恶的事情却能被粉饰得那么好看是什么原因。
就连自己公司，除了自己这种底层员工，看到的领导高层也都是怪物。
只不过和其他怪物不同的是，它们是有着类人身形，长着翅膀的巨鹏的居多。
这些飞鹏怪物看得出地位极高。
并不只因为它们是这场招待会的主办方，而是李阳看到其他恶魔对待它们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甚至露出献媚笑容的过去打交道。
他看到一些恶魔和他一样不想待在这里，似乎是因外面的冰霜触手覆盖感觉不悦。
而且看着台上那长得如男人般女性的三流明星，实质是羊头恶魔的羊立发言，对于它们这些恶魔来说似乎感觉也是不适。
它们像买票看电影发现内容烂的极为可怕一样，起身就要离开。
但巨鹏恶魔看到它们这样做，巨大的翅膀扇动，无数钢铁般的羽毛如暴雨激射飞出，将这些想离开的恶魔撕裂崩溃，血肉飞洒。
看到这个场景，其他恶魔也都无动于衷，不敢对飞鹏恶魔们说个不字，反而媚笑说干得好。
这些血腥的场景普通人无法看到，但清晰映入李阳眼里，让他越发的恐惧害怕。
等记者招待会结束就好，等记者招待会结束就可以离开了……
到时候就辞职，车贷房贷不供了，不然家里的亲人都会有危险……
就在李阳这么想着，他忽然看到有飞鹏恶魔朝他们这些被聚在一起的人类看了一眼。
然后朝着那女领导模样的恶魔开口：
“羊立这个鱼饵已经放出去了，直到招待会结束前，目标都可能会过来。
“这些人类员工看着也碍事，直接清理掉吧。”
女领导模样的恶魔说：
“现在清理？之后公司那么多脏活累活也要他们做呢，是不是太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一抓一大把的东西。”
女领导模样的恶魔点头，招呼其他几个女性模样恶魔，然后对着李阳等底层员工开口。
用要开会的借口，要把他们一起带着朝会场的边角房间过去。
其他人没觉得有问题，但李阳神色害怕绝望，双脚颤抖，听到恶魔们招呼自己时都不敢站起来。
想到那些要离开的恶魔是什么下场，他就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甚至更加凄惨。
“叫你起来呢，没听到？”
女领导恶魔冷冷看着李阳，看他似乎很不对劲，皱眉走近。
李阳脸色惨白。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身下的影子忽然冒出一颗红色眼睛，在女领导恶魔靠近，他们身下影子对接的瞬间，转移过去。
女领导恶魔身体骤然一顿，原本伸出要抓住李阳的手掌停下，收了回去。
“跟着它们走好了，没事的。”
耳边柔和的声音传来，让李阳愣了一下。
这不是林式的声音，他在这里？李阳迟疑，但看着周围的那麽多恶魔看着自己。
想到现在展露不对劲的话肯定会死得更快，他只能咬着牙站起来，跟着它们对外走去。
很快离开了大厅，朝边角房间过去。
本以为会被恶魔残忍灭杀，但他诧异的发现，那些本想要对他们动手的恶魔，身形动作都带着些僵硬，没有要对他们动手的意思。
而在它们身下，有一团团影子不断交错掠过，红色眼睛在其中不断闪过下，一些原本要直接动手的恶魔都收起动作。
在将他们带到房间后，居然转身离开，关上房间门后，一点也没有要对它们攻击的意思。
看的李阳愕然，不可思议。
“它们怎么就放我们走了？不是要杀我们的么？”
想到林式的声音，他眼睛睁大，忽然明白了什么。
而随着女领导恶魔和其手下回归到大厅，一只只在台上羊头恶魔演讲的时候，在四周不断走动。
和周围一只只恶魔身边经过，似乎和它们在交代，但当它们短距离接触时，身下影子有在交错。
没有恶魔注意到，红色眼睛如传染一般，在一个个影子中不断闪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