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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边夷败类 不足以待以仁义

    转眼吕布衣入伍已达五年之久,这些年来,洛军已成功收复八座城池。目前只剩青州和界州两城尚沦落敌手。而只要拿下青州,加上此前收复的东边的宁州,南边的玄州,便可将北边的界州团团围住,如此,界州将不攻自破。

    难就难在,这青州要塞易守难攻,且城外有连绵数百里的原始山林为天然屏障。

    吕布衣早已厌恶极了,这无休止的战争。营中各位大人们关于如何拿下青州,亦是成日里争得面红耳赤的,其中以军师张淼的主张为主。

    :要我说,还是水攻,直接引一支黄湖之水入城,淹死赤军。

    而吕布衣,自打效力于凌乘风帐中,已多次成功替凌乘风挡下刺杀,又无意间出过几次奇谋大破敌军阵法,虽职位上仍只是亲卫,却被默许了可直接参与战术的定制。

    :军师大人此举万万不可,挖渠引水,动静太大,必会引起对方斥候注意。如此一来,若赤军得到消息,最多损失几个先头小队,后面训练有素的大队人马大可直接弃城而逃。可这青州,本是我洛夏国土,城中百姓亦是我洛夏子民。如果放水去淹,城中百姓伤亡过甚,恐有伤天和啊

    :哼,妇人之仁。此边夷败类、当年不战而降的叛国之民,不足以待以仁义。

    :早就听说吕将军是位“菩萨将军”,上了战场一个敌人都不敢杀,今日老夫总算是领教了,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如此胆小鼠辈,老夫不齿与你为伍

    说罢,气呼呼的拂袖转身离去。

    如果说吕布衣入伍的初衷,只是为了追查偃哥哥的死因真相而来,可经过了这几年的多次征战。方知,自己年少时,能够在怀庆李楼村自由安定的生活着,全仰赖戍边将士们的浴血奋战和拼死抵抗,战火才没有蔓延至中原。经过多年的铁血军旅生涯浸染,而今,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将偃哥哥未竟之路,继续走下去。这该死的战争,是时候结束了。

    :将军,军师此计,万万不可采纳啊。您若真听了军师的话 ,用了水攻,赤军兵强马壮的,大可弃城继续往北逃窜,待水患过去,再卷土重来。如此,赤军可是毫发未伤,我们却要赔上全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当年是那青州守将贪生怕死,不战而降,我可听说,城中百姓多有忠义之士,多年来,暗中暗杀叛将、抵抗赤夷者,层出不穷,岂能都以叛国之民论之。

    :待大水一来,他们不是真正的赤夷百姓,赤军当然不会顾及他们死活,赤军逃了,可城中百姓却是无处可逃。待水患过后,城中必会遍地伤亡,导致瘟疫盛行、而幸存百姓必流离失所,到时候,流民四散,万一将瘟疫传至中原,后果将不堪设想。除非,您忍心将全城的幸存百姓都杀了,杀了可就是真正的伤了天和。可若放过他们,将军已经毁其家园,害其亲眷,此时只要赤夷对他们稍微施以援手,为报家恨,他们必会转过头来帮助赤夷对付将军,视将军为敌。如此便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还记得之前的玄州之战吗?我军之所以能够轻易拿下玄州,又能够很快的安抚城中百姓,恢复秩序。是因为,他们本就是我洛夏的百姓,虽遭赤夷统领了些年头,但心怀故国的不在少数。同样的,此战,我们打的仍是收复之战的旗号,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和平,而不是为了一座空城、死城。

    :如果您真的这么做了,来日被小人参上一本,说您青州一战,未伤敌分毫,却害死青州数万百姓。就算您是功臣之后,世袭公爵,到时候背黑锅的也只会是将军您,到时,将军危矣。

    凌乘风听罢,突如醍醐灌顶:张淼此人,其心可诛,来人……

    :将军不可,军师的提议,若是用于敌国疆土作战,并无不妥。他只是有些过于嫉恶如仇了,太想早日将敌军和叛徒通通除之而后快,可这本身也没错,大道理当如此。若非要说他有错,也无非是太专注于眼前的利益得失,没有考虑长远。想来是年事已高,一时糊涂、行事未考虑周全。再说,大战在即,此时若是处罚军师,必会引发将士无端猜疑,动乱军心啊。

    :他刚才如此贬低你,难为你反倒为他求情。

    :军师也没说错啊,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胆小如鼠 ,不敢杀人啊…

    :说的好像现在敢了似的。

    吕布衣自知理亏,确实,近几次刺杀,她虽然都替凌乘风挡了下来,可依然是一人未杀,自己也觉得颇为窝囊憋屈,怎么就是下不了手呢?因此,此时只能低头不语。

    凌乘风:刚才我看你倒是一副成竹在胸,有什么好主意,直说吧。

    吕布衣突然抬头望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似是要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虽说他是自己破例带入军队的,可这么多年来,凌乘风从未见过这样郑重的吕布衣。只见他终于,拱手向前,:“已故三军统帅吕胜一将军之子吕布衣,愿为将军献策”。

    :喔,你,你竟然是胜一将军之子,也难怪,快快请起。

    :将军只知我平日不喜与军中高层结交,却不知已经不止一次,有军中老将见过我的枪和枪法后,都问过我同一个问题,同胜一将军是什么关系。可家父的名字,明明是吕胜。可有一老将,自称曾是胜一将军的部下,见我不承认,直接拿出一幅说是胜一将军年轻时候的画像。虽然那画中小将英姿勃发的模样,与我印象中死气沉沉的父亲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我虽眼拙,却仍看出,那应是家父年轻时候的模样。二者名字虽有一字之差,想来是家父为避世有意改之。许是命运弄人,我如今竟走上了,和家父,和偃哥哥,同样的路。

    投名状已交。

    :将军,是时候让战争真正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