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他们到了繁华的商州。在商州休整了些时日,待阿玉的伤势好转,吕布衣便拿出卖头发换来的其中二十两,换了一辆破败的马车。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京城。”
关于他的决定,吕布衣一句也没多问,只是照做。待阿玉的身体稍好一些,便执意要亲自驾车。如此甚好,她便能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好好的睡她的懒觉,无需再面对旁人对她那独特发型的指指点点。
直至数日后,吕布衣在马车中被热醒,这才如梦初醒,阿玉竟上了在商州时那指路胖姑娘的当!此刻,二人真真是欲哭无泪。徽州?怎么会到了徽州?
原来,当她在马车里酣睡正浓时,阿玉向一个路过的胖姑娘问路,仅仅是唤了声大婶,那胖姑娘便恼羞成怒。那姑娘看上去和颜悦色,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谁能想到竟是如此小肚鸡肠!她一气之下,竟给他们指了与京城完全相反的方向。
而且当时,那胖大婶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自称家中开镖局,对去京城的路线了如指掌,甚至还热情地坐在车前跟了一小段路,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城门口。
而上官轩服所不知道的是,那姑娘今年不过才十六岁,是个不折不扣的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待亲眼看到他们出了城,那胖姑娘在后面破口大骂:“呸,你才大婶,你全家都是大婶!”
上官轩服一时间只觉啼笑皆非,这世间的女子啊,真是犹如田间的刺猬一般,碰不得也惹不得啊!这可真是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往后这大婶二字,是万万不可随口乱叫的。
徽州,这离洛夏的都城洛燚城,偏了足足几百里路。得亏吕布衣及时发现了,不然再往南,可就要到江南了
原本的吕布衣,自认为生存能力极强,可只要和阿玉呆在一起,她就不愿意动脑子,因此,二人才会稀里糊涂的就到了这徽州城,还是吕布衣,率先觉得这气候不对劲,才刚过了正月,身上的冬衣,就把人热的不行了。今年过年虽然没下雪,可腊月提前下了啊,一向没听说今年是暖冬啊,天气怎么会这么热
而那些默默尾随着上官轩服的暗卫们,瞧着这行进的路线,皆以为是公子领着小布下江南,去游山玩水了,故而也根本无人阻拦。
此刻,二人也只得打道回府。这徽州与江南毗邻,堪称富饶的鱼米之乡。二人沿着青弋江,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处,有诸多傍江而居的山野人家,平素以养鱼贩鱼为业。眼见天色渐晚,吕布衣便掏出些许银钱,打算在此找户人家借宿一宿。正好有户人家在青弋江的畔边,开凿了一小段支流,截取了一小股青弋江水,将水引至家门前,自家挖掘的鱼塘中,夫妇二人就靠着养鱼卖鱼维持生计。
这户人家也是个热心的,收了钱后,二话不说,就将那平日里堆满杂货的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供二人居住。
然而,谁能料到,这久无人住的房舍,竟成了蚊虫的乐园。吕布衣向来是蚊子的“最爱”,前半夜,她根本无法安然入睡,在睡梦中还不停地烦躁的挥舞着手驱赶蚊子。哎,都怪当初离开轩离时,太过匆忙,她真的很怀念当初,璃皇送她的避影纱。还好,许是后半夜气温转凉,蚊虫仿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这才沉沉睡去。
然而,次日清晨,当她悠悠转醒,目光触及躺在她身旁的阿玉时,不禁惊愕地发现,昨夜不知何时,阿玉竟悄悄脱去了上衣。此刻的阿玉,正赤裸着上身,身材虽然精瘦,却如同猎豹一般,充满了男性特有的魅力。
虽然这具她耗费了好几个月,悉心呵护、用爱娇养的身躯,此刻依然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可她一眼便注意到的是,此时,这瘦弱的身体上,竟突兀的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被各种蚊虫叮咬的红疙瘩。可身体的主人竟然,一整晚都未发出哪怕一丝轻微的声响。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这斑斑点点心疼的在心中喃喃道:“阿玉,公玉轩,上官轩服,你怎能为了我,卑微到如此地步?你这样做,让我如何还只把你当作普通朋友?你可知,你每对我多好一分,我的心就会多动摇一分。”
连上官轩服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能够为了小布做到这种程度。恣蚊饱血的故事,小布或许不懂,但他自幼便熟知。夏夜无帷帐,蚊多不敢挥,恣渠膏血饱,免使入亲帏。
然而,当他看到小布被蚊虫叮咬得彻夜难眠时,他心疼不已,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神啊,只要能让他的小布睡个好觉,他愿意付出一切,就算被蚊虫咬死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