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声台内。
寒冰了被将离提着带了进来。
寒冰了抬眼一扫,见殿中崔珏、阮南青、李倉都在,心里越发慌了起来,忙不迭地往将离身后躲,还不忘恨恨地看了眼阮南青。
“寒冰了,阮南青状告你擅离职守、不务正业,你可认?”崔珏看着寒冰了冷冷开口。
寒冰了刚想开口怼回去,又想起将离的话,忙收回头躲在将离身后。
“引魂时你也并未出力?”崔珏又道。
寒冰了瞪向阮南青,低着头没有言语。
“出来!我能吃了你?”崔珏吓道。
寒冰了吓得一颤,【你不能吃了我,你能吓死我】,然后捏着两手一步一顿地挪到将离身侧,悄悄看崔珏的反应。
崔珏坐于堂上,双目如炬,又道,“既已引了怨魂,为何迟迟不归?”
寒冰了看了眼将离,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你哑巴了?”崔珏盯着寒冰了。
寒冰了心里直发毛,忙拉了拉将离的衣袖。
将离笑了笑,走上前,“府君,寒冰了是我引荐的,此事我也有责任,还望府君看在她不知的份上,从轻发落。”
“她不知?!”崔珏的声音从头顶灌下来,“哼,你今日要是承认了来,我也还敬你一回。”
【这谁敢认啊!】寒冰了听得直发毛,心里忍不住嘀咕【崔判官平日竟如此威风,我以前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也懒怠与你费口舌,便罚你去打扫案宗阁,何时打扫完了何时再来认错。”崔珏说完便向李倉招了招手,朝内殿走去。
寒冰了耷拉着眼皮拱手称是,一转头忽见阮南青得意地朝自己挑了挑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忙道,“府君,我也要状告阮南青欺瞒怨魂,伪造法令。”
崔珏停住脚步,看向寒冰了,将离拉了拉寒冰了的衣袖,疯狂与她使眼色,示意她冷静。
李倉也皱了皱眉,阮南青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寒冰了。
寒冰了避开众人的目光,甩开将离的手,义正言辞道,“假法令就在阮南青怀中,府君一看便知。”
崔珏看向阮南青,“拿来!”
阮南青只得拿出法令双手奉给崔珏。
崔珏一把夺过去,展开看了看,冷笑道,“好,好,好得很。”
“既如此,你们就一道去打扫案宗阁,再各抄一千遍地府律令,抄完我们再说说你二人能不能再做引渡使之事。”崔珏一拂袖,生气离去。
众人闻言皆是心内一惊。
“府君……”将离还想再说点什么,又见崔珏神情,只得作罢。
崔珏走后,阮南青才冲到寒冰了面前,“寒冰了,你听听你干的好事。”
“你还好意思说我!”寒冰了见状也叉着腰看向阮南青,“阮南青你个伪君子,竟然背后耍阴招,真是看不出来啊!”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那方才之事怎么说?”
“我懒得跟你说!”阮南青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寒冰了还待骂去。
“别说了。”将离一把拉住寒冰了,“你如今在地府,也是有数十双眼睛盯着了,日后千万记得,要小心行事了。”
寒冰了闻言,也冷静了下来,怪自己不该逞一时之快,忙歉疚地看向将离,“对不住啊将离,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连累倒算不上,你是你,我是我,我只是怕你留不了地府。”将离道。
“连累不到你便好。”寒冰了笑了笑,“我本来也不属于地府。”
见将离神情,又道,“不过我以后会努力夹着尾巴做人的,绝不会乱出风头了。”
将离失笑,点了点头。
寒冰了见状也转身往外走,又转头看向将离,“案宗阁在哪?”
将离笑了笑,“我带你去。”
两人将到案宗阁,便见阮南青拿着掸子置气地在架前打扫着。
寒冰了也白了个眼走进去。将离见此,摇了摇头,替二人关上屋门,也转身离去了。
寒冰了越过阮南青,在殿内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张帕子,准备去擦一擦桌子,转头就见阮南青无语地看着自己。
寒冰了翻了个白眼,嘁了一声,又随手拎了个盆就要出门打水。
阮南青白眼都翻到了天上,“那是绢卷和招魂盆。”
寒冰了闻言忙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物什,是觉着和寻常不太一样,一边尴尬地放回原处,一边还不忘阴阳怪气阮南青,“给你厉害完了。这么厉害还不是要乖乖来打扫阁楼。”
不说这还好,一说起,阮南青顿时黑了脸,愤怒地将掸子扔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寒冰了。
寒冰了见状也来了脾气,走到阮南青面前,用鼻孔瞪着他,“怎样!要打架?!”
阮南青一把抓住寒冰了,寒冰了忙一个转身,欲将阮南青摔倒在地,却不想竟被阮南青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索性也放弃了挣扎,边悄悄在袖中翻找法器边威胁道,“姑奶奶我可不是好惹的,你若敢打我一下,我必十倍百倍还你!”
阮南青却笑了笑,放开寒冰了,“我跟你置个什么气。”
寒冰了略显疑惑,顿了顿,将手从袖中抽回来,却仍是一脸不待见地看着阮南青。
阮南青见状拉了寒冰了到一旁的书前坐下,“我解释解释,免得平白受你冤枉,心中不快。”
寒冰了闻言,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嘲讽地哈哈笑了两声,“冤枉你?谁敢冤枉你呀!”
阮南青抬手平了平气息,深吸了口气,才坐到寒冰了对面,自顾自地讲起来。
“我在忘川呆了二十年,这阎罗殿的奇闻轶事也是听得七七八八……你就是沧澜公主,对不对?”
寒冰了闻言一惊,转头看向阮南青,又回想起这几日的见闻,方挑了挑眉,“所以,阮引渡使是又准备揭穿于我?”寒冰了看向阮南青,一脸不屑。
阮南青龇了龇牙,“能不能好好说话!好好说话!”又翻了个白眼道,“我就说得说道说道!气得我肝疼。”
阮南青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继续道,“你也常在地府,难道不知崔府君最是喜欢罚人洒扫案宗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