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之事毕后。
将离带着陶元安回了地府,雾隐回了蓬莱,寒冰了和阮南青则是继续留在了陶府。
寒冰了看着面无表情的阮南青,只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陶延搀扶着阮烛文走出屋门,门外的两名男子见状忙迎上来,歉疚之色溢于言表。
陶延看着两人,轻轻拍了拍,来到慕水身前,蹲下来轻唤了唤,“孩子,醒过来吧。”
话毕,就见慕水缓缓睁眼,懵懂地看着众人,那两名男子见状也惊喜地冲上来抱住慕水,“元安,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
慕水推了推两人,眼里满是陌生。
两男子正疑惑,又听陶延道,“劫后重生,今后便改叫永安吧。”
“永安,我的孩子。”阮烛文也上前抱住慕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了,夫人,千万保重自己。”陶延拍了拍阮烛文,朝身后小厮道,“快将公子扶进去。”话毕,已有小厮上前扶了慕水离开。
“陶伯父……”那两男子不明所以,胆怯地看向陶延。
陶延扶着阮烛文站起身看向他们,忍了忍悲伤,“他此番还魂续命,已是大幸,或心智不如从前,但亦是此间霁月,你们从小与他一同长大,伯父知你们情义,自然不会怪罪你们的。”
寒冰了看着几人,眼底也露出几抹悲伤。抹泪之际,转了头看向阮南青之处,却不知何时,他已消失不见。
寒冰了疑惑地四下找去,遍寻他不得,一番思虑下,又飞往扬州阮府,却仍未见人,想了想,又来到云照凡间住处,里里外外找了遍,除了一娘子、一孩子之外,再无任何。
寒冰了皱了皱眉,担心阮南青不能自洽,又转念一想,他已成阴差,尚不能自伤,遂放心了下来。
又想着怨魂已引数十,倒不急于一时,先让阮南青一个人静静再说吧。
思毕,自己也飞身来了昆仑寻赤狐。
荷香洲内。
寒冰了刚一进入,便远远见赤狐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寒冰了吸了口气,笑着走进去,坐到一旁,“你倒自在。”
赤狐闻声看来,见是寒冰了,忙坐起来,“你没事吧?”
寒冰了笑了笑,“我像有事吗?”
“那便好。”赤狐也呼了口气。
“没跟子菱见见?”寒冰了看了眼门前的湖面。
“见过了,他回去修炼了。”赤狐回。
寒冰了见赤狐神情,知他已知道了大概,不忍再说。
随即又转了转话锋,“说说吧,这次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赤狐翻了个白眼,“爷爷我光明正大出来的好吧。”
寒冰了闻言拿起桌上的瓜子便朝赤狐扔去,“跟谁称爷爷呢!”
赤狐一脸得意地接过瓜子,放到嘴里嗑起来。
寒冰了见状抱了抱手,“所以,京都之乱你是听谁说的?”
赤狐闻感受到寒冰了的眼神,乖巧地放下瓜子,认真道,“前时人皇向妖王送来信件,说起了近日凡间之乱,希望妖族扛起大义,共为人界谋福。
而这其中就提到,藩军不日将至京都一事。”
寒冰了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妖王也出山了?”
“妖王此番带了两名妖灵出来。”赤狐点了点头,又见寒冰了神情,撅了噘嘴,“我为了见你,可是说破了三寸不烂之舌,才勉强让妖王将我也带了出来。”
寒冰了笑了笑,“是是是,知道你不容易。”
“我方才知道,最近的凡间之乱原是魔族在背后谋划之。”寒冰了看向赤狐。
“什么?”赤狐惊,“怎么又是他们?他们不是还被雾隐重伤了吗?”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寒冰了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看来真是,洞中一日,世上千年了。”
“是啊。”赤狐眼神落寞地看向远方。
寒冰了见他如此,忙道,“我说笑的。”
赤狐转头,看着寒冰了,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笑了起来。
“好啊你!”寒冰了撸了撸袖子,就要打他,吓得赤狐忙捂着脸边躲边求饶。
两人正追逐间,忽见一符飘然而至,寒冰了忙停了脚步,“等一下。”
赤狐见状也围上来,寒冰了拿下符纸,只见上面赫然写着“阮已回府禀其功绩,尔将有难,速归!”
寒冰了看完,生气地将符纸揉作一团,“好你个阮南青,亏我还在担心你。”
寒冰了气得牙痒痒。
“谁啊?地府?你不是要成仙吗?”赤狐一脸疑惑。
“这事说来话长,我日后再和你细说,现在得先回去了,免得被人颠倒了黑白!”寒冰了看向赤狐。
赤狐点了点头。
“对了,你知道的,我的身世,他们都不知道。”寒冰了转身向赤狐指了指子菱。
“我明白,放心吧,你自己多保重。”赤狐道。
寒冰了点了点头飞身离去。
赤狐看着寒冰了的身影,也跟着出了荷香洲,向空中招手唤来侍从,“你抽空查查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越详细越好。”
一旁的侍从恭敬点头,赤狐又道,“与我说说方才发生了何事吧,一个字也不许漏。”
侍从恭敬点头,认真与赤狐说起来。
地府。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来来往往的鬼差押着引魂往阴魂庄走,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并无任何不同。
寒冰了小心翼翼地往阴律司走去,却见司前鬼差明显少了许多。
寒冰了一阵疑惑,步子却是放轻了些,边走边竖起耳朵仔细听,却未曾听得声音。
寒冰了忙一步一顿地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趴在门侧往里看去,见司中并无人。
一番疑惑下,悄悄伸出右脚,试探性地踏入司内,又走了两步,还是未见有人,遂呼了口气,迈步走进去,边走边不忘警惕地寻找阮南青的身影,【莫非这家伙又跑了?】
“了了……”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寒冰了惊得定在原地,缓缓转头望去,见是将离,呼了口气,“吓死我了,将离。”
又转头仔细确认了下,见将离身后无人,才放心地转过身,指了指殿内,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没人啊?”
将离走到寒冰了身侧,“不要怕,一会儿什么也不要说,我会帮你的。”
寒冰了疑惑地看向将离。
将离也不等寒冰了反应,提了她就往外走去,“府君在传声台等你。”
“啊?!”寒冰了顿时又毛骨悚然起来,“将离,可以先把我放下来吗?我害怕……”
“怕?”将离闻言失声笑了笑,这小丫头还有怕的时候,嘴上却道,“别担心,没事的。”
寒冰了闻言一脸黑线,他越这么说她就越害怕好吧。
谁知道天杀的阮南青会如何编排她,况且引魂一事,她也确实算不上称职,要问责那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寒冰了一阵叫苦连天,任由将离提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