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案宗阁。
寒冰了抄着抄着,眼皮越来越重,竟倒下睡了过去。
阮南青也困意十足,不住地上下磕着头,一时不备摔在地上,正揉着头起身之际,忽见寒冰了已趴睡在纸上,还流了不少口水。
忍不住偷偷笑了笑,睡意也去了大半。
而后又摇了摇头,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寒冰了盖上,才又坐下继续誊抄起来。
寒冰了睡得正酣,嘴巴不住地动着。
阮南青看得好奇,遂也停下笔,走到寒冰了身边凑耳细听,却什么也没听见,略显失望之际,又眼珠一转,悄悄施法进入了寒冰了的梦境。
阮南青四处走着,寻觅寒冰了的身影。
忽听一阵谈话声起,阮南青循声走去,忽见一处路上,寒冰了、扶悠和那叫做将离之人正并排而走。
阮南青一惊【那是,扶悠公主殿下吗?】又好奇地走过去,便听扶悠问道。
“什么?怎的遇着了?”扶悠紧张地问。
【遇着什么?】阮南青一脸不解。
又见寒冰了摇了摇头,“阿姐他们没发现我,但是……”
扶悠松了口气,点点头。
“她早已发现你了。”将离转头看向寒冰了,一脸正色道。
阮南青一脸疑惑地看向将离【这仨人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呢】
寒冰了也一脸疑惑,又摇了摇头道,“依阿姐的脾性,若是发现了我,怎的会没有拆穿我……”
【你阿姐?谁啊?】阮南青走到寒冰了面前。
“这个中缘由我也不知,只是我见她起先与这鬼交谈时,似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与我搭话时,亦是如此,故猜测,沧阴公主想来是顾及你才会如此。”将离缓缓道。
【沧阴公主?!】阮南青大惊,【她不是在蓬莱吗?】
“冰——沧澜,我猜也是,沧阴公主那么聪明,想来是早就发现你了的。”扶悠道。
【不对,这是梦啊,我在想什么!】阮南青拍了拍自己。
又见寒冰了看向将离道,“隐瞒什么?”
“公主不如回地府问问陆大人……”将离试探性地看向寒冰了道。
寒冰了转头疑惑地看向将离。
阮南青也疑惑地看向将离【这人在别人梦里也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吗?】
“若真如我二人猜测,沧阴公主察觉你上了昆仑镜,一来,为你平安着想,定会知会蓬莱寻你回去,这一去要想出来便难了,我想这也绝非公主所愿。二来,公主难道就不想知道这鬼说的昆仑镜是什么?”将离道。
【我想知道,是什么?】阮南青将头凑到将离跟前。
“知道了又能怎样?”寒冰了问道。
将离微微一笑,“不仅仅是昆仑镜,或许你想知道的许多事陆大人也知道。”
【咦~你想知道什么?】阮南青一脸八卦地看向寒冰了。
却见寒冰了抬手施法将扶悠送走。
阮南青正一脸惊叹,又听寒冰了看着将离道,“将离君想说什么?”
“什么?”将离被寒冰了突然的态度转变震住了,一脸疑惑。
“昆仑镜这事,阿姐也说了,与我等无关,我若想知道什么,何须大费周章地去使用昆仑镜窥探,再者,我也并没有想知道什么。”寒冰了淡淡地道。
阮南青对着寒冰了竖了竖大拇指【不愧是你,在梦里也如此厉害】
“你……”将离不知寒冰了是何意。
“将离君屡屡引我去地府,是有什么企图?还是说,小陆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寒冰了话锋一转,言语间充满敌意。
【对呀,有什么企图?】阮南青也指了指将离。
将离打了个寒战,瞬间明白了寒冰了的意思,连连摆手道,“公主误会了,我只是不忍见公主难过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哟~这是个春梦呢~~】阮南青扭了扭身体,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忍见我难过?将离君怕是多虑了,我何时难过了?况且,你我认识不过月余,尚未熟络至此吧?”寒冰了步步紧逼。
“了了——你果然把我忘了吗?”将离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寒冰了一脸悲痛地问道。
【咦~还是负心汉……哦不,负心女的戏码。】阮南青坐在两人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
“你叫我什么?”这下换寒冰了懵了,竟被吓得后退了两步,一脸茫然的看向将离,“我,忘了什么?”
【你把情郎忘了呀~】阮南青丢了丢瓜子壳。
“了了——我是符洲啊!凡间那个侠士!,我!七年前……”将离激动地拉着寒冰了拼命说道。
【符洲?!】阮南青腾地站起来,看向两人。
“符—洲—”寒冰了也难以置信地看向将离。
将离狠狠地点了点头,“我是符州,立志护符五洲的符洲;你叫寒冰了,寒冰未了的寒冰了。”
寒冰了一脸吃惊地望向将离。
将离又摊开手掌,变出一株花,“你看,这是你送我的鲜花种子,我种活了,它现在开的可好了。”
寒冰了伸手小心地抚摸着花枝,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你那时……”忆起往事,寒冰了一阵痛楚涌上心头,再也按捺不住,转身流下两行清泪来,又想起与符洲重逢,遂喜不自胜,就这样捂着脸一哭一笑着。
将离心疼地拿出手帕给寒冰了擦了擦眼泪,边擦边道。“了了,别难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来日方长,日后我再慢慢一一与你解释,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吗?”
“果然是你。”寒冰了点点头,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然后伸出手变出一只木簪给将离看,“你送我的木簪,我也有好好保管。”
“我知道。”将离握住寒冰了的手,两人相拥。
……
阮南青则是木讷地站在一旁,【这是真的,还是你的幻想?】
抬头忽见寒冰了身影越来越虚,暗道不好,忙出了梦境,坐回书案前,慌乱地拿起笔假装写着。
对面的寒冰了手动了动,缓缓醒来,正待伸个懒腰之际,忽见阮南青板正地坐在书案前,“你干什么?”寒冰了看向阮南青。
阮南青一脸复杂地看向寒冰了,直到寒冰了又叫了声方才回过神,慌乱道,“抄律令呢抄律令呢。”
“抄律令?”寒冰了疑惑道。
阮南青点了点头。
寒冰了又指了指阮南青手里的笔,“用这抄?”
阮南青低头看去,才见方才慌乱之下竟误将小刀当作笔拿着了,因捏得用力,手上还渗出了些血。
阮南青尴尬地换回笔,“抄困倦了,一时竟拿错了。”
寒冰了关切地道,“你要不先睡会儿,也不急于这一时。”
阮南青摇了摇头,“不用,现在已经好多了。”
寒冰了点了点头,转身之际,才见地上掉落着阮南青的外衣,忙拾起,又看向阮南青,“多谢。”
阮南青则笑着摇了摇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