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君接下来有何打算?”太湖旁侧的草丛后,雾隐看向将离问道。
将离背着手看着眼前的湖,“那老翁似乎很排斥地府之人……”又转头看向雾隐,“仙君过些时再来,说不定会有转机。”
雾隐点了点头,“他只是尚不能确定你我是否真心……”
又笑了笑,“方才失礼,让你见笑了。”
将离摇了摇头,“仙君有情有义,将离敬佩。”
两人又看着湖沉默了半晌。
太湖上空,十三天兵分列而站,牢牢坚守着湖底之人。
“凡间这案,我也算和将离君一起接了。”雾隐转身看向将离,“不过,我每日还需处理药神殿祈愿,恐有无暇顾及之时,还请将离君担待一二。”
将离闻言也忙转身拱了拱手,“得君所助,青去闲步。”
又背了背手,认真回答起雾隐最开始的问题,“京都一事,魔族之恶已显,日后之步恐更艰险而过之了。
得府君提点,我需去华山一趟,向人皇讨教此次人界混乱之解法。
北海与太湖之事,却只得再等等了。”
雾隐闻言也揉了揉眉心,“想不到沧澜河无人主事,却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莫不成当年之乱又要再次上演?”
将离看着雾隐的神情,也一脸复杂之状,“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神君为何会告假下凡?又为何允一年之期,又怎时时闭关?”
经历了这些天,他越来越觉得天魔一战没那么简单,御药神君告假下凡,又领一众人深居蓬莱不出,这事也应不单只是为榕清长公主守灵、思念过度……
雾隐闻言,抬眼看向将离,稍显疑惑之色。
两人对视许久,还是将离败下阵来,转过头看向一旁。
“将离——”雾隐忽然开口。
将离闻言转头看向雾隐,雾隐看着将离,良久,收回眼神,吐出两个字,“多谢。”
将离没有答言。
雾隐又道,“今日贪闲片刻,便与将离你说说话吧。”
“以你之智,想必也猜到了,慕水轮回一事,阎罗殿上下、以及神君,都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让了了接受并遵守的时机。
而你便是这个时机,所以陆判官写信、阿三叔为难、而后神君收回法术,一切都显得合情又合理。
也难免不会让人怀疑地府法度之严明,三界神官之道心……
而你,既保住了地府律法之森严,也让了了欣然规往,因此,大家对你也无一不敬佩与感激。”
“仙君说这做什么?”将离回忆起往事,明明不过数月,却像发生了许久一般,一脸感慨。
雾隐跳到身后的石头上坐下,“或许你也觉得了了过于娇纵,但事实并非如此,这其中缘由,我一时也没法说清。”
“我并未如此认为。”将离看向雾隐。
雾隐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对了了太好了,好到……不该如此……你,懂我意思吗?”
“我自小便受榕清长公主之恩,待了了更好些,不是应当的吗?”将离顿了顿,看向雾隐。
“可直觉告诉我,你不是。”雾隐跳下石头,看向将离,“你为何予她骨节?”
将离心惊了惊,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只是为了方便传信罢,并无他意,仙君多虑了。”
雾隐见将离眼神躲闪,收了收眼神,点了点头,“将离说是,那便是。”
“就此别过。”雾隐拱了拱手,“有何情况只管到蓬莱寻我。”说完便闪身消失了。
将离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黑气笼罩的太湖,眼顿了顿,也一闪身消失了。
而此时的地府。
案宗阁内,寒冰了和阮南青两人正七倒八歪地抄写着地府律令。
“都怪你。”阮南青埋怨道。
“怪我怪我。”寒冰了边奋笔疾书,边道。
阮南青抄得百无聊赖,忽眼睛转了转,抬眼看向寒冰了,“哎——”
“嗯?”寒冰了闻声瞟了眼阮南青,“怎么了?”
“你不是经常在凡间逛吗?那有没有认识的妖族朋友呀~”阮南青向寒冰了眨了眨眼。
“啊。没——有吧。”寒冰了顿了顿。
“真的没有?!”阮南青一脸不信。
寒冰了知他何意,自昨日从陆之道处探听到养魂之法后,阮南青便悄悄琢磨开来,眼下如此一问,怕是心中已有了对策。
寒冰了叹了口气,“小……陆判官不是说了吗,要妖灵自愿,所以我总得问问不是。”
阮南青闻言忙点了点头,跑到寒冰了跟前,狗腿似的给她捏腿,“那妖丹之事便交给你了,至于药材嘛,我一定全给寻来。”
寒冰了见阮南青谄媚的样子,捏了捏太阳穴,“一边儿去。”
“答应了?”阮南青向寒冰了凑了凑。
“答应了答应了。”寒冰了不耐烦地回道,一脸欲哭无泪地抬头看了看天【赤狐啊,我就认识你这么个好妖,你可得帮帮我啊】
远在昆仑的赤狐此时却打了个喷嚏。
“护法怎么了?”一旁的侍从问道。
赤狐一脸奇怪地揉了揉鼻子,“没事,许是着凉了。”
“妖主他们现在何处?”赤狐看向旁侧之人。
“回护法,在人皇处。”侍从回道。
赤狐点了点头,又看向前方,“我以为,京都之时,他们会去。”
“妖族还不想现于人前,况那日,天界、地府、凡间皆有人在。”
“知道了。”赤狐又道,“地府还是没有消息吗?”
“护法恕罪,地府处有结界,信法均无法进入,故探听不到任何。”侍从拱了拱手。
赤狐点了点头,“不怪你。我只是想多与她待待。”
“护法——”
“算了,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应该打扰她的。”赤狐换了个姿势在屋顶上坐下,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你去找找狐妖他们几个吧?帮我问问,当初答应我的事为何没有做到?”
赤狐见侍从没离开,又用温柔的语气道,“我要在这里等她,免得她回来找不到我,又该伤心了。”
侍从见赤狐神情,顿了顿,方又拱了拱手一闪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