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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对峙清风堂

    “周鬼使这两天老往阎罗殿跑,哎,你说五殿是不是出事了?”

    “嘘,别胡说,你不要命了?”

    “没有。只是觉得,五殿乃地府命脉,可不能有变啊。”

    “是啊……”

    ……

    地府酆都山清风殿内,两名鬼差抱着卷宗从将离住的屋前走过,边走边议论开来。

    门内的将离缓缓睁眼,扶了扶额,艰难地从床上下来,扶着桌架缓步移到桌前,慢慢坐下,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透过窗户看向不远处忙碌的鬼差身影。

    良久,才放下杯子,扶着桌椅缓步走到窗边,奋力将窗户拉下,却不慎摔坐了下来,吃痛地叫了声。

    又缓了半晌,才起身慢慢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又移了移枕头,忽一惊,拿起枕头左右看了看。

    面上一阵惊慌,又忙提起被子,吃力地抖了抖,一番折腾后,皱了皱眉,笨拙地穿好外衣,微弓着身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将离鬼使。”一鬼差侧了侧身向将离问好。

    将离微微点了点头,吃力地往前挪步。

    那鬼差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身看向将离,“将离鬼使可需要帮忙?”

    将离扶住墙向后摆了摆手,又歇了会儿,深吸一口气扶着墙避开正院往一侧走去。

    “将离鬼使。”一鬼差从一屋中出来,向将离行了个礼,又道,“周鬼使去阎罗殿了,尚未归来。”

    将离点了点头,扶着台阶往前走去,“我去屋里等他。”

    那鬼差见状忙放下手上的卷册,快步走过来将将离扶进屋里坐下。

    “多谢。”将离微微颔首。

    鬼差倒了杯茶递给将离,“将离鬼使有何需要只管唤我们。”

    将离接过茶点了点头,又向走到门口的鬼差道,“帮我把门带一下。”见鬼差明显顿了顿,又道,“我想静一会儿。”

    鬼差点头,又转身向将离拱了拱手,关上门出去了。

    见鬼差走远,将离忙放下杯子,四下看了看,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书案前,开始翻找起来。

    屋内书柜、床榻、桌椅等一应物件皆被翻了一遍,将离累得趴在了床头,半日功夫才缓过神慢慢抬头,忽见一影子出现在眼前。

    将离心中一紧,握了握手,捏着床被,扶靠着床沿僵硬地转过头,见到来人,又慢慢转回头,闭了闭眼,不知该作何解释。

    “你在找什么?”身后之人淡淡开口,听不出悲喜。

    将离深吸了口气,借力转过身,看着来人,尴尬地笑了笑,“方才不小心落了一珠子,所以四下找了找……”

    将离说完紧张地看向对立之人,心中开始懊恼,显然这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面前站着的正是周长礼。只见他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令牌展示在将离面前,“你在找这个?”

    将离见此物明显慌乱了起来,伸手就要去夺,又被周长礼抢先放回了怀里。

    “大师兄……”将离皱着眉看向周长礼。

    周长礼看着将离的表情,面色冷了下来,转身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下一坛酒走到桌前坐下,边倒边道,“怪不得大帝那日问你可有将自己视为地府之差……”

    周长礼看向将离,加重了语气,“将离,我也想问你了,你可有将自己视为地府之差?”

    “大师兄,你应该懂的……”将离看向周长礼,眼中稍显期望。

    “我不懂!”周长礼放下杯子,紧紧盯着将离,“我最后问一遍,你到底做了什么?”

    将离看着周长礼,半晌,低了低眉。

    周长礼见将离动作,冷笑了一声,移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也是可笑!几百年了,明明从来都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自打遇着你,就变得愈发浮躁可憎!……”

    “大师兄你醉了。”将离冷声道。

    “醉个鬼!”周长礼瞪向将离,语气中带着幽怨,“十多年,我亲自教了你十多年!看着你一步步成为人人敬仰的三界鬼使。

    明明都已脱胎换骨了,为何又要为了这区区儿女情长背弃我们?将离,你……”

    周长礼止住话语,眼角滑下一滴泪来,又转过头扶着头不再看将离。

    将离扶着地欲起身,无果,只好放弃,认真地看向周长礼,“不是儿女情长。”

    “不是儿女情长是什么?!”周长礼看向将离。

    “是……”将离一下被噎住了,半晌,才叹了口气,“算了,我与你说就是了。”

    “我不想听了。”周长礼转过头。

    将离见周长礼表情,换了个姿势,以便腿更舒服,随后开始说起来,“我让她去寻魔界窝身之所了。”

    周长礼闻言略微惊讶,仍是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侧着耳朵听将离讲起来。

    “她习得蓬莱上古之术,最擅追踪,此番便是以那凡间藩王之衣物为引。

    不过,那衣物被我净化过了,只在上面留下了沧澜河附近的线索。”

    “……你还真是狡猾!任凭我们砸破脑袋,也断不会想到她会去此处。”周长礼摸了摸杯子,语气冷淡。

    将离看向周长礼,淡淡道,“我告诉她,此次须秘密行动,她就把令牌给我了,没想到还是被大师兄发现了。”

    周长礼哼了一声,“没了令牌,鬼差就找不到她,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妙哇。”

    “如今凡间,只有沧澜河最安全了。”将离看向周长礼。

    周长礼冷笑了声,“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就不怕我去抓了她?”

    将离转过头,“沧澜河那么大,谁又知道她在哪里呢?……”将离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皱了皱眉。

    周长礼却是冷笑了声,转身看向将离,“将离,你还真是愈发天真了。”

    将离闻言一愣,看向周长礼,“什么?”

    “你以为传声台是干什么吃的?你根本就没明白大帝为何生气。”周长礼看向将离,一字一句道,“她是沧澜公主,不是别人。”

    将离瞬间明白周长礼之意,也道,“可没人知道她是沧澜公主。”

    “纸终究包不住火。若日后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会如何想地府,是在拉拢沧澜公主,还是有抢占沧澜河之心?”周长礼盯着将离。

    将离也看着周长礼,“会想地府之大义,为民之圣心。”

    “大义?”周长礼皱了皱眉,“是,地府是有许多鬼报人,招一个在地府也无甚要紧,毕竟有你这个先例。

    可她是沧澜公主,抛开一切不谈,未修炼成神前,她是蓬莱之人,属人界。一旦飞升,她便是上界神官,属天界。从头至尾,与冥界,与地府又有何干?”

    “大师兄大概忘了,沧澜河的尽头是忘川,是地府的忘川。”将离也道。

    “现在是忘川,以后可就说不准了。”周长礼端起酒喝了下去。

    将离皱了皱眉,“大师兄,你未免想得太严重了些。”

    周长礼转头看向将离,轻蔑地笑了笑,“是你太天真,做事不经头脑,一意孤行,从不管地府声名,也不论大帝处境。”

    将离低了低头,语气中略带愤怒,“依大师兄这么说,五殿阎王一干人等对此也颇为赞扬,难道他们就蠢了?”

    周长礼闻言站了起来,“那是你拿着大帝金令置于他们跟前,他们还能作何反应?!”

    将离也移了移腿,“大师兄为何总把人想得如此坏呢?”

    “人心善变,世道如此,你我又如何妄断?”周长礼走到将离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半晌,深吸了口气,将将离扶到床上坐下,“你好好休息。”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