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常用的是红眼珠，你原来的瞳孔颜色……让我想想…黑……棕色吧？”恶魔的语气里难得带了点不确定的说道。
“是棕色。”
“难不成蓝色加棕色是绿色……？”莉莉丝犹豫的说道，不过她只要确定之后眼珠子不会再变色就好。
之后一段时间的莉莉丝每晚都会检查一遍自己的眼珠，直到她自学过了一部分基础课程之后发现，眼睛、发色甚至体型在觉醒之后改变的都不在少数。
毕竟她们是实实在在的换了个种族。
‘咔嚓’
又一根银色餐具报废。
这一根没来这里之前就使用过两次了，因此报废在莉莉丝预料中。
她生无可恋的一头栽倒在硬邦邦的木床板上，手肘被硌了一下生疼，她泪眼汪汪的自言自语。
“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有个金手指，结果还这么费钱，我好难啊~”紧接着叹了一大口气。
“等你找到狱罡石，我们就能做一面用来交流不会损坏的镜子……或者你想和我做一笔交易吗？我可以立马给你一块足够加工成镜子的狱罡石哦。”恶魔诱惑的声音从枕头边传来，那里放着其他的银餐具。
当然实际还是莉莉丝的身体在讲话，只是她自己感觉是那边在讲话。
莉莉丝翻身。
“不能直接给我吗？”讲真，难道能顺利的沟通对恶魔没好处吗？她俩现在从生物意义上来说是一个人哎。
“恐怕不行哦~但你不想听听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吗？是很小很小的代价哦，只需要帮我挖个坟墓，不用厮杀，也不用献祭生命，怎么样？”
“随便什么坟头都行？”如果是这样，深夜出去挖一下也不是不行。
“当然不是，我要挖的是穆圣德的墓。”
莉莉丝在脑袋里思索了一会，不到两秒钟这人的信息就跳了出来。
“是我想的那个圣德吗？”
“应该是吧。”虽然她们现在共用一个脑子，但显而易见的恶魔不能直接知道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
莉莉丝直接坐了起来。
“这叫小小的代价？！还不用厮杀？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为了块破石头，你让我去挖上任教皇的墓？！你知道历任教皇都埋在中央圣殿吗？是圣子圣女居住的那个中央圣殿！”不提圣子圣女，就那一圈圈的高级圣骑士……就能让她还没到门口就被戳成筛子。
女巫和圣骑士在野外很容易一言不合相互下死手的！凑到人家大本营去那纯粹是找死。
“别怕，我很强。”信誓旦旦。
莉莉丝翻了个白眼。
“说的好像你能随意出来一样！”
“我都没问你要失败的代价！”
“我不信我达不成要求你会放过我，你不会看上我的灵魂了吧？”莉莉丝严重怀疑这家伙是饿了，恶魔收集灵魂，老刻板印象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虽然你的灵魂确实很香！但我真没这么想。”
“呵，你看我像傻子吗？”果然，恶魔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又不是演偶像剧。
咚咚咚。
“莉莉丝？你刚到女巫塔，需要洗澡……吗？”娜丽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可能是因为两人才第一天见面，对方还有些不好意思，原本的陈述句硬是最后加了好几度语调，想要挤出询问的意思。
不过好在莉莉丝并不是很介意这个。
“要的……你知道从哪能弄一点油脂和草木灰吗？”原主露比是月神的信徒，她信仰的这个教会每两个月会有一次‘沐浴’圣水的规定，相比其他一辈子只洗礼一次的教会确实要卫生的多。
她上一次洗澡……啊，不是，上一次沐浴圣水是大半个月之前。
莉莉丝起身开门。
娜丽莎礼貌的没有探头探脑，但她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在房间里乱飘。
莉莉丝暗道一声糟糕。
“我、我们现在去洗澡吗？”莉莉丝边说还边去拿另外一件干净的裙子。
“我想我好像幻听了，我还以为你在跟人讲话。”
莉莉丝一脸诧异（演技在线）。
“怎么会？房间就我一个人，也许是我念书的声音，让你听错了？”莉莉丝挥了挥那本临时翻开了几页的书。
娜丽莎望着空荡荡的卧室以及完全敞开的衣柜门，点了点头。
“也许真是我听错了，对了，你要油脂和草灰做什么？这个点了，解剖学那边已经下课了，只有厨房能弄到了这些了。”
“……用来洗澡。”其实莉莉丝只知道肥皂的制作是要用这两种东西，她以前没做过的。
娜丽莎露出嫌恶的表情，那东西油滋滋的怎么洗澡？还有灰，黑黑的，多脏啊。
“别用那些，我这有条搓澡用的毛巾给你用，是新的。”
在莉莉丝的坚持下，她们去厨房要了些灰，油脂没拿到，油脂是需要付费的，娜丽莎是坚决不肯花钱买那玩意洗澡的，而莉莉丝……她目前还很穷，身上就只有娜丽莎路上塞给她的2骨币，上顿饭那块臭烘烘奶酪已经卖出去了。
而一勺子普通油脂的价格是5骨币，并且不讲价。
洗澡是免费的，但热水不是，洗一次澡一骨币，热水不限量供应，使用洗澡间的时长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莉莉丝用没提小桶的手挥了挥，示意自己要进去了，娜丽莎表示自己就在隔壁，如果需要她帮忙搓澡，可以叫一声。
“谢谢，这就不必了。”她都想象到让一个洁癖人士帮忙搓澡的下场——
草木灰……好难用，但确实比干搓要好一些，莉莉丝用桶里的草木灰将自己涂成了黑炭，接着一顿子猛搓。
有长条条的白泥被搓下来，莉莉丝见状更加重加快了手速，没一会胳膊和肚子就被搓红了。
“轻点。”
听见声音莉莉丝一顿。
洗澡的隔间更像是小型的温泉池子，只不过都是石头底的，房间不大，地面一半有出水的管子，一半是坐进去能没过脖子的水池。
不得不说女巫在清洁这方面是遥遥领先于普通人的，当然这玩意并不是自来水，镶嵌在墙上的竹管子没有开关，但只要靠近就会出水。
出水的同时莉莉丝能感觉到有细微的巫力波动，证明这玩意八成是非科学产物。
“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性别？”莉莉丝下意识捂住胸口。
“恶魔没有性别，不分雌雄，当然猎食的时候会根据需要变换成更有利的形态。”恶魔对莉莉丝的防备很不屑，并表示它比她大多了。
听到这里莉莉丝放下心来，继续洗洗冲冲。
全身搓了一遍，就连脚趾缝隙都没放过，洗完感觉一身轻松，她三两步走到石头池子里，将整个身体都泡了进去。
莉莉丝放松着，接着像是不经意的随意开口询问道。
“你和露比的交易其实想想好像没我什么事，怎么会把我弄过来，两个人用一个身子不会不方便吗？”安定下来之后感觉这事真的很不合理，完全多此一举啊。
恶魔：要不是那该死的咒语那么难念！
事实就是恶魔并不擅长念咒语，在地狱没什么意外都是肉搏，但它想偷渡到人类世界就必须使用那个咒语。
是不幸也是幸运，它念错咒语……哦，可能只是某个字发音的问题，总之它居然成功了！但成功的有点丢人，毕竟一个恶魔居然念错恶魔语，还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如果被地狱里那些大恶魔知道，它恐怕要被嘲笑一万年。
“咳，这就是咒语效果。”
“……你们这个巫术有点太奇怪了吧，万一找来的是个疯子呢？”那会不会在火刑场就一块嘎了？
“我可是恶魔。”
“好吧好吧……”莉莉丝还想再说些什么，温泉水面突然爆炸开来，溅了她一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