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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岩火与符文
林渊眼中那丝内敛的沉静,如同给新生崖注入了一股无声的定力。他并未向众人言明心魔之事,但那愈发沉稳的气息,却让阿公和赤羽等感知敏锐者暗自松了口气。首领的意志,往往是整个族群在风雨中不倒的脊梁。
赤羽带领的“净化小队”效率日渐提升。频繁催动赤焰战纹净化畸变植物,虽然消耗巨大,却也让她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上一层楼。她发现,当自己将心神沉入脚下的大地,引动一丝磐所赋予的沉凝之力融入火焰时,金红色的焰光会带上一种奇特的“净化”特性,对畸变植物的灼烧效果显著增强,且消耗反而减小。
这一发现很快被推广开来。战士们开始有意识地模仿赤羽,尝试在修炼或战斗时,主动沟通脚下这片被心核之力滋养的土地。虽然并非人人都能像赤羽那般成功引动大地之力,但潜移默化中,他们的力量都或多或少带上了一丝磐的厚重气息,出手更加沉稳,防御也更加坚韧。一种独特的“岩火”风格,开始在赤石谷的战士们身上萌芽。
阿公则将精力投向了另一件事物——符文。
赤金大门上那些稳定流转的古老符文,成了他日夜研究的对象。他带着几个对符文有粗浅了解的族人,冒着风险靠近大门(在得到磐的许可与庇护下),小心翼翼地拓印、临摹那些比巫火祭坛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纹路。
“这些符文,并非单一属性。”阿公激动地向林渊展示他的发现,兽骨杖在沙地上划出扭曲的线条,“它们既有‘守护’、‘坚固’的意蕴,也蕴含着‘净化’、‘驱邪’的力量,甚至……还有一丝‘空间’的波动。若能参透一二,或许不仅能加固防御,还能找到主动清除土地污染,甚至小范围传送的方法!”
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赤石谷的传承在漫长岁月和亡林威胁下已遗失大半,符文之道更是近乎断绝。阿公的研究,无异于在废墟上重建高楼。
林渊支持了他的研究。任何可能增强族群生存能力的方向,都值得投入资源。他将从心魔斗争中锤炼出的、对能量细微差别的敏锐感知,分享给阿公,帮助他辨析不同符文线条中蕴含的能量流转规律。
“这一笔转折,引动的能量更偏向‘排斥’。”林渊指尖萦绕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赤金之力,点在阿公绘制的一个复杂符文节点上,“而这一道弧线,则更像是‘吸收’与‘转化’。”
有了林渊的辅助,阿公的研究进度快了许多。数日后,他们成功复刻出了一个最简单的“微光”符文,刻画在一块赤金矿石碎片上。当阿公以微末的精神力引动时,符文亮起柔和的白光,虽然只能照亮尺许范围,且片刻便熄灭,但这无疑是一个零的突破。
希望,在每一个角落悄然滋生。
然而,亡林的阴影从未真正远离。
这日,负责监视谷地边缘一处较大畸变点的战士仓皇回报——那片暗紫色的藤蔓林,在一夜之间似乎“活”了过来!
它们不再只是静静生长,而是如同蛇群般缓缓蠕动,藤蔓上睁开了无数芝麻大小的、浑浊的黄色眼状斑点。当战士靠近时,那些眼珠齐刷刷地转向他,一股混乱而充满恶意的精神冲击直接撞向他的意识,若非他近日受源泉辉光滋养,精神稳固了不少,恐怕当场就会心智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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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攻击……精神冲击……”林渊听完汇报,眼神锐利起来。畸变体在进化,或者说,它们在适应,在寻找幸存者的弱点。
“必须立刻清除这个威胁!”赤羽站起身,周身已有金红色的气焰隐隐流转,那气焰中沉稳的土黄光泽比以往更加明显。
“我同你去。”林渊也站起身。他体内的平衡依旧脆弱,无法动用大规模力量,但经历了心魔锤炼,他的意志和精神力已非同往昔,或许能对抗那种精神冲击。
“大人,您的身体……”赤羽有些担忧。
“无妨。”林渊摆手,目光坚定,“有些‘东西’,需要亲身体验才能找到应对之法。”
一行人迅速赶到那片畸变藤蔓林。眼前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暗紫色的藤蔓相互纠缠、蠕动,如同巨大的活体器官,那些浑浊的黄色眼珠在藤蔓表面时隐时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精神污染。
看到林渊等人到来,整片藤蔓林仿佛被惊醒,所有的眼珠瞬间聚焦,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混乱精神浪潮汹涌扑来!
几名战士闷哼一声,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赤羽也是身形一晃,周身的火焰一阵明灭不定。
唯有林渊,站在原地岿然不动。那足以让寻常战士精神崩溃的冲击,撞在他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意志壁垒上,竟只是激起一阵涟漪。他眼神冰冷,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一股凝练如山、锐利如剑的意志反冲而去!
“滚!”
没有声音,却仿佛有无形的轰鸣在精神层面炸响。那蠕动的藤蔓林猛地一滞,无数黄色眼珠中竟流露出拟人化的痛苦与惊惧,蠕动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林渊低喝。
赤羽瞬间反应过来,娇叱一声,金红色的岩火轰然爆发,化作一道巨大的火焰刃芒,带着大地的沉凝与火焰的暴烈,狠狠斩入藤蔓林中心!
轰——!
烈焰奔腾,暗紫色的藤蔓在蕴含着净化之力的岩火中疯狂扭动、焦化,发出刺耳的尖啸。那精神污染源头被摧毁,剩余的藤蔓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迅速萎靡下去。
战斗结束得很快。但林渊和赤羽脸上都没有喜色。
“它们……在学习,在适应我们的力量。”赤羽看着满地焦黑的残骸,声音沉重。
林渊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赤金大门之外,那无边的昏沉与死寂。
“亡林,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它不仅在污染土地,更在窥探我们的内心,我们的力量体系。”他缓缓说道,声音传遍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我们必须变得更快,更强,更坚韧。不仅要提升力量,更要提升我们的意志与智慧。”
“下一次,它们或许会带来……更‘了解’我们的怪物。”
新生崖的篝火依旧在燃烧,但映照在每个人眼中的,除了希望,更多了一份紧迫与决然。生存的竞赛,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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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完)
赤羽与战士们初步融合大地之力,形成“岩火”风格。阿公研究赤金大门符文取得初步进展。畸变植物进化出精神攻击能力,被林渊以强大意志抵御并与赤羽联手清除。亡林的适应性威胁显现,幸存者面临更严峻的智慧与意志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