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再次走访(第1/2页)
“在我们领导下的新社会煤矿,绝不能再把工人的生命,交给虚无缥缈的‘窑神爷’…”
“井下的每一块煤,都不值得用我们任何一个工人同志们的血肉之躯去换!”
“从今年起,矿上勒紧裤腰带,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要切出一大块,雷打不动!
这笔钱,不是用来给我陈朝阳脸上贴金的,它的名字就叫‘安全投入’!”
他竖起手指,一项项说得具体而坚决:
“第一,那些老掉牙、嘎吱响、说趴窝就趴窝的绞车、风机、水泵,必须逐步换掉!
不能让我们的人,坐着不安全的罐笼下井,靠着漏风的巷道干活!”
“第二,不能再靠几根糟木头撑起一片天!
该用金属支柱的地方,必须用上!
该打锚杆加固的顶板,一寸都不能省!”
“第三,要把井下的煤尘、瓦斯浓度,给我降下来,降到标准线以下!
要让我们的工人同志们,能呼吸到尽量干净的空气!”
“第四,”他的目光落在老耿和几位老师傅那饱经风霜、刻满煤尘印记的脸上,语气带着深切的关怀,
“健康检查,尤其是肺!
不能再让同志们到了四五十岁,就咳得直不起腰,喘不上气!
以后,每年,不,每半年,必须给每个下井的工人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这笔钱,矿上出!”
最后,他看向老耿和几位老矿工,语气从命令变成了恳切,甚至带着一丝敬重:
“老耿叔,各位师傅同志,你们在井下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哪里顶板爱‘咳嗽’,哪里煤层‘脾气’暴,哪条巷道是‘气老虎’的窝,你们的脚底板比任何图纸都清楚!”
“新的安全规程怎么定,不能只靠我们几个坐在办公室里拍脑袋。”
“以后,矿上要成立‘安全监督委员会’,你们几位,就是委员会的‘定海神针’。
所有的安全规章,每条每款,都得请你们点头,你们不点头,觉得哪条不接地气、不顶用,这规程就不能通过,就得改!”
老耿听着这话,看着陈朝阳那毫不作伪、充满了信任和托付的眼神,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直冲头顶,让他浑身都微微颤抖。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变调:
“陈首长,您……您把俺们这些老骨头的命,当命!
把井下那些看不见的危险,当真!
就冲这个,您放心!”
他用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把老骨头,就卖给咱矿上的安全了!
您指哪儿,俺们打哪儿,绝不含糊!”
“对,绝不含糊!”其他矿工和技术人员也群情激昂,纷纷表态。
陈朝阳看着这一张张被责任感和希望点燃的脸,心中的暖流与肩头的沉重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这才是所有宏伟蓝图能够真正实现的、最坚实的根基。
安全,必须成为融入这座煤矿未来血液中的本能。
其他矿工和技术人员也纷纷激动地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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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阳看着这一张张被希望点燃的脸,心中暖流涌动。
“各位同志们,光说不练是假把式。
我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变成白纸黑字的计划,报到省里!
我需要你们和大家一起监督,一起努力!
咱们要用五年时间,让这片黑色的土地,不仅产出乌金,更要长出希望!
让每一个在大兴煤矿劳动的人,都能活得有尊严,有奔头!”
他回到桌前,拿起那份《大兴煤矿第一个五年发展规划(草案)》,郑重地递到老耿面前:
“这份草案,请老师们傅带回去,给工友们念念,听听大伙儿的想法。
这不仅是上面的规划,更是咱们大兴煤矿所有人,自己的未来!”
会议结束后,那几位老矿工走出会议室,他们的背影因长年挖矿而显的佝偻,但脚步却似乎轻快了许多,眼中燃起了熄灭已久的光。
王小川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声对陈朝阳说:“首长,您这规划……是不是步子迈得太大了?
五年一万工人,加上职工家属少说五万人口……这简直是再造一个新城。”
陈朝阳目光深邃,语气却异常笃定:“小川,你看到的是数字,我看到的是未来。
如果我们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里,那我们今天抓了一个马保华,明天还会出现张保华、李保华。
反腐,是剜掉腐肉;
而发展,才是让肌体新生的唯一途径。”
“这个五年计划,就是大兴煤矿的新生之路。再难,也要走下去。”
………
汉东的早春,还带着料峭寒意,但省委大院里的气氛,比天气更加复杂难明。
大兴煤矿一役,彻底改变了汉东省高层的政治格局。
随着原第一书记周明光被降职,宋亚文被捕,吴可民被调整,省委排名彻底重组。
陈朝阳被正式任命为汉东省委第四书记,他的话语权,已非昔日可比。
同时,在大兴煤矿问题上,陈朝阳关于行政区划调整的建议部分被采纳,大兴煤矿及其周边关键区域被正式划归汉东省直辖,剥离了与山河省那扯皮不断的共管关系。
在安排完矿区第一阶段生产目标规划、初步稳定局面后,临时军管被结束。
陈朝阳没有在功劳簿上停留,他将煤矿的日常管理移交给了新任、经过严格审查的管理班子,自己则带着工业厅的几个骨干,再一次扎了下去,直奔汉东省工业的基层腹地。
吉普车颠簸在苏北、苏南专区下的各条土路上,车轮卷起的尘土。
陈朝阳此行,决心要亲眼看看汉东工业的真实家底,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听下面报喜不报忧、注了水的汇报。
金陵郊县,红星农机修配厂
车间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冷金属的气味。
几台老掉牙的车床、刨床有气无力地运转着,发出沉闷而杂乱的噪音,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陈朝阳走到一台铭牌模糊、甚至能看到日文残留的旧式车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