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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集:申请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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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岭镇党委办公室的灯光,在七月的雨夜里亮到了十一点。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将远处矿山的灯火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雷杰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一叠厚厚的材料——张哥发来的李振国案原始档案打印件、小陈的走访记录、李振国妻子提供的当年遗物清单,还有一本摊开的《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书页上用红笔圈出了“案件复核”章节的条款。

    他手里握着钢笔,笔尖悬在公文纸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这份申请复核的公文,不是简单的“走流程”,而是一场硬仗的开端——他要对抗的,是已经固化了五年的“结论”,是马文斌背后的势力,甚至是整个凌源官场的惯性。

    公文的标题早已拟定:《关于申请复核李振国同志“7·15”交通事故案的请示》。正文开头,他斟酌了很久,最终写下:“近期,我镇收到群众匿名反映,称2019年7月15日《凌源晚报》记者李振国同志坠崖身亡案存在重大疑点,可能涉及人为蓄意行为,非单纯交通事故。为回应群众关切、维护司法公正、肃清潜在黑恶势力影响,特申请县委、县公安局牵头成立联合调查组,对该案进行全面复核。”

    写到“重大疑点”时,他停下笔,翻开张哥给的尸检报告附件,将“胃内容物检测出微量***(0.05mg/100ml)”“驾驶座烧毁程度异常”“刹车痕迹弯曲不符合紧急制动特征”这三个关键疑点,用括号补充在正文后,确保每个质疑都有技术支撑,而非空口无凭。

    他还特意引用了《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第二百九十六条:“当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对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裁定提出申诉的,人民法院应当审查处理。”虽然李振国案是以“交通事故”结案,但他巧妙地将“群众反映”归为“申诉范畴”,为复核申请找到法律依据。

    写完最后一个字,雷杰通读了三遍,修改了几处措辞——把“可能存在黑恶势力干预”改为“可能涉及潜在违法干预”,避免过于尖锐;把“要求立即复核”改为“恳请尽快启动复核程序”,保留了对上级的尊重。他知道,这份公文既要够硬,能戳中要害,又不能太冲,以免一开始就被驳回。

    凌晨十二点,雷杰将公文打印出来,盖上风岭镇党委的红色公章,装进牛皮纸档案袋,密封好,在封面写上“机要文件:李振国案复核申请”。他走到窗边,看着雨势渐小,心里清楚,这份文件送出去,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炸弹,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有安宁。

    第二天早上八点,县机要局的机要员小王准时来到镇政府。他穿着深蓝色的制服,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机要箱,箱上挂着铜制的锁。雷杰将档案袋交给小王时,特意叮嘱:“这份文件很重要,直接送县委办和县公安局办公室,亲手交给主任,不要经过其他人手。”

    小王接过档案袋,放进机要箱,锁好,认真地说:“雷书记放心,机要文件全程闭环,不会出问题。”看着小王的车消失在雨雾中,雷杰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在等,等那必然会来的“巨浪”。

    县公安局的办公大楼在县城的中心地段,九层的建筑,外墙贴着灰色的瓷砖,门口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保安,显得威严而肃穆。副局长马文斌的办公室在六楼,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个精致的紫砂茶杯,里面泡着明前龙井。

    上午九点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局办公室主任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神色紧张地走进来:“马局,风岭镇送来一份机要文件,是关于……关于五年前李振国那案子的,申请复核。”

    “什么?”马文斌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撞在桌沿上,茶水溅了出来。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过档案袋,撕开密封,拿出里面的公文,快速浏览着。越看,他的脸色越沉,手指捏着公文纸,指节发白,最后狠狠将公文摔在桌上:“简直是胡闹!一个乡镇党委书记,也敢管公安局的事?!”

    他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运转——李振国的案子是他当年亲手压下去的,王兵是他的老部下,当时为了帮赵天霸掩盖真相,他让王兵伪造了现场勘查记录,销毁了行车记录仪,还威胁李振国的妻子不准闹事。现在雷杰要复核,一旦查下去,王兵会暴露,他自己也会被拖下水!

    “不行,绝不能让他复核!”马文斌拿起电话,拨通了局长郭勇的办公室电话:“郭局,您在办公室吗?有急事向您汇报,关于风岭镇送来的一份文件。”

    十分钟后,马文斌坐在郭勇的办公室里。郭勇的办公室比马文斌的更简洁,墙上挂着“执法为民”的匾额,桌上堆着厚厚的治安报表。他拿起雷杰的申请公文,慢慢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郭局,您看看,”马文斌的声音带着“激动”,手指着公文里的“群众匿名反映”,“就凭一封没头没尾的匿名信,就要复查五年前的案子?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当年李振国的案子,县交警大队做了详细的勘查,刹车痕迹、车辆检测、尸检报告,一应俱全,结论是‘单方责任事故’,家属也签了字,现在突然要复查,让我们怎么向当年办案的同志交代?让外界怎么看我们凌源公安?这会严重损害我们的威信!”

    郭勇放下公文,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心里清楚,马文斌这么激动,肯定不止是为了“公安威信”——李振国当年报道的是天霸系的负面新闻,而马文斌和赵天霸的关系,局里早就有传言。但作为局长,他确实不想惹麻烦:“文斌,你先冷静点。雷杰也是按程序来的,群众有反映,我们不能完全不理,不然会被说‘不作为’。”

    “程序?”马文斌急了,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郭局,您还没看出来吗?雷杰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在风岭镇动了刘富贵,现在又来查李振国的案子,明摆着是冲着赵天霸来的!可赵天霸在凌源的影响力您不是不知道,真把他逼急了,对我们公安的工作也没好处。而且,这案子要是查起来,万一……万一牵扯出什么内部问题,对全局都是打击!”

    马文斌的话,精准地戳中了郭勇的顾虑——他不想因为一个旧案,得罪赵天霸,更不想让公安系统内部出丑闻。郭勇沉默了几秒,缓缓说:“这样,先把文件压一压,我再想想。”

    马文斌心里松了口气,知道郭勇已经被他说动了。

    而在县委大楼,县长周大海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紧张。周大海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雷杰的申请公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刚挂了赵天霸的电话,赵天霸在电话里威胁他:“周县长,要是李振国的案子被翻出来,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你知道该怎么做。”

    周大海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林雪的办公室:“林书记,你现在有空吗?关于风岭镇雷杰送来的那份申请,我有话跟你说。”

    电话那头,林雪正在看李振国案的尸检报告复印件,听到周大海的语气,就知道他是来反对的。她平静地说:“周县长,我在办公室,你可以过来,或者我们电话里说。”

    “我过去说!”周大海挂了电话,抓起公文,快步走向林雪的办公室。他推门进去时,林雪正将尸检报告放进抽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林书记,你看看这份申请!”周大海将公文摔在林雪的办公桌上,“雷杰这是在干什么?!现在全县都在抓经济、保稳定,他倒好,去翻五年前的旧案!李振国的案子早就结了,家属没意见,社会没反响,现在突然要复查,不是制造混乱是什么?万一被媒体报道出去,说我们凌源有‘冤假错案’,哪个企业还敢来投资?哪个上级还会信任我们的工作?”

    林雪拿起公文,慢慢翻开,语气平静:“周县长,雷杰申请复核,是因为收到了群众反映的新线索,不是无凭无据。作为县委,我们有责任回应群众的关切,不能因为怕麻烦,就回避问题。”

    “新线索?就是一封匿名信!”周大海冷笑一声,“匿名信能当证据吗?雷杰就是想借这个事出风头,显示他‘有魄力’,根本不顾全县的大局!我建议,立即驳回这份申请,还要批评雷杰,让他把精力放在风岭镇的工作上,别整天搞这些没用的!”

    林雪放下公文,看着周大海:“周县长,‘大局’不是掩盖问题,是解决问题。如果李振国的死真有问题,我们不查,就是对死者的不负责任,对群众的不负责任。这样的‘稳定’,是虚假的稳定,迟早会出更大的问题。”

    两人的意见针锋相对,谁也说服不了谁。周大海见林雪态度坚决,撂下一句“你会后悔的”,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林雪知道,仅凭她和周大海的争论,解决不了问题。她需要召开会议,让常委们表态,也让马文斌和周大海的反对声音暴露在明面上。当天下午三点,她召集了一次小范围的书记办公会,参会人员包括县长周大海、县委副书记李刚、政法委书记张斌、纪委书记赵伟,以及列席的县公安局副局长马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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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在县委大楼的三层,长条的会议桌,铺着深绿色的桌布,墙上挂着凌源县的地图。林雪坐在主位,周大海坐在她对面,马文斌坐在周大海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假装记录,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其他常委。

    会议开始,林雪先介绍了雷杰的申请内容,以及群众反映的疑点,然后说:“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听听各位的意见,关于李振国案是否需要复核,该怎么复核。”

    周大海第一个发言,语气比上午更加强硬:“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不同意复核!第一,案子已经结了五年,证据可能已经灭失,复查难度大,容易劳民伤财;第二,当前我县正处于招商引资的关键时期,复查旧案会引发负面舆论,影响投资环境;第三,雷杰作为乡镇党委书记,越权申请复核县级公安机关的案子,不符合程序,应该予以纠正。”

    马文斌立刻附和:“周县长说得对!我补充几点。一是当年办案的民警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不可能出现重大失误;二是复查会打击基层民警的工作积极性,以后谁还敢办案?三是李振国的家属当年已经签署了‘无异议’的书面材料,现在突然复查,可能会引发家属的二次上访,增加不稳定因素。”

    两人一唱一和,把“反对复核”的理由说得“充分”又“有力”。会议室里陷入沉默,李刚低头看着笔记本,张斌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赵伟则翻看着手头的李振国案材料,没有说话。

    林雪等了几秒,看向赵伟:“赵书记,你是纪委书记,从监督执纪的角度,说说你的看法。”

    赵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看了雷杰送来的材料,还有县纪委收到的一些匿名举报,确实存在几个疑点:一是尸检报告里的***成分,为什么附件里有,正式报告里没有?二是行车记录仪,家属说有,警方说没有,到底去哪了?三是办案民警王兵,他的儿子在天霸实业工作,这中间有没有利益输送?我认为,这些疑点需要查清,不然群众的疑虑不会消除。”

    张斌也开口了:“从政法委的角度,‘司法公正’是底线。如果真有疑点,不查清楚,会影响群众对政法机关的信任。但复查的方式可以灵活,不一定非要成立联合调查组,先做个初步评估,看看疑点是否成立,再决定下一步,这样更稳妥。”

    李刚也表态:“我同意张书记的意见,先评估,再决定。既回应了群众,又不会太冒进。”

    林雪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她知道,现在硬推“联合调查组”,周大海和马文斌肯定会联合反对,其他常委可能会中立,导致决议通不过。不如先退一步,用“初步评估”争取时间,同时也能看看马文斌他们的反应。

    “同志们,”林雪总结道,“大家的意见我都听了。综合考虑,我的意见是:由县纪委和县委政法委牵头,成立一个三人评估小组,赵伟同志任组长,张斌同志和县委办一名副主任任组员,主要任务是核实群众反映的疑点,比如***成分的真实性、行车记录仪的去向、王兵与天霸实业的关系,形成评估报告,两周内报县委。评估期间,不对外公开,不影响正常工作。如果评估认为疑点成立,再启动正式复核程序;如果疑点不成立,由县委办向风岭镇和群众做好解释工作。”

    这个方案,既没有直接驳回雷杰的申请,也没有立即成立调查组,给了双方台阶。周大海和马文斌虽然不满意,但也找不到理由反对——毕竟只是“初步评估”,不是“正式复查”。会议最终勉强通过了林雪的提议。

    当天下午五点,雷杰接到了县委办副主任的电话。电话里,对方的语气客气却带着敷衍:“雷书记,关于你镇申请复核李振国案的事,县委研究决定,先由县纪委和政法委成立评估小组,核实一下疑点,你耐心等评估结果,先把精力放在风岭镇的本职工作上,比如乡村振兴、富民矿的后续处理,这些才是当前的重点。”

    雷杰握着电话,心里清楚,“初步评估”就是“拖延战术”——两周的时间,足够马文斌他们销毁证据、威胁证人了。但他没有反驳,只是说:“好,我知道了,感谢县委的重视。”

    挂了电话,他刚想给小陈打电话,小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带着焦急:“雷哥,出事了!李振国的妻子那边,我今天下午想去见她,发现她家附近有一辆黑色的无牌桑塔纳,里面坐着两个壮汉,一直盯着门口。我给她打电话,她声音发抖,说‘别再来了,有人昨天警告我,再跟你们联系,就对我儿子不客气’,然后就挂了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雷杰的脸色沉了下来:“还有别的情况吗?王兵那边怎么样?”

    “王兵也有问题!”小陈的声音更低了,“我托县交警大队的一个朋友打听,王兵昨天突然被通知去省交警培训中心参加‘紧急业务培训’,为期一个月,今天一早就走了。我朋友说,这个培训很突然,之前没任何通知,像是临时安排的。”

    “果然!”雷杰握紧了拳头,“马文斌他们在掐断线索!让评估小组查无实据!”

    小陈着急地问:“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连证人都接触不到了,评估小组要是被马文斌收买,肯定会说‘疑点不成立’。”

    雷杰沉默了几秒,走到窗边。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像是在哭泣。他看着远处矿山的轮廓,心里却没有绝望——马文斌越是急着掩盖,越说明李振国的案子有问题,越说明他们害怕真相。

    “别急,”雷杰的声音平静下来,“他们能掐断证人线索,但掐不断技术证据。你还记得张哥给的尸检报告吗?里面有***的检测编号,我们可以让张哥联系省厅的病理专家,重新复核这份检测报告,确认***是不是真的‘污染’;还有行车记录仪,李振国的妻子说买的是小米的,我们可以让张哥查当年凌源县小米专卖店的销售记录,看看有没有李振国的购买记录,再查王兵有没有处理过类似的记录仪;另外,王兵的银行流水,张哥之前在查,看看他有没有收到赵天霸的转账。”

    他顿了顿,继续说:“评估小组那边,赵伟书记是个正直的人,不会被马文斌收买。我们可以把这些技术线索匿名提供给赵伟,让他在评估时重点核实,这样即使我们接触不到证人,评估小组也能发现疑点。”

    小陈的声音立刻有了底气:“好!我现在就联系张哥,让他加快进度。”

    挂了小陈的电话,雷杰拿起桌上的李振国案材料,翻到尸检报告的***检测页,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检测编号:“L20190716-003”。他拿出手机,给张哥发了一条加密短信:“张哥,麻烦用检测编号L20190716-003,联系省厅病理科,复核李振国的***检测结果,确认是否为污染;另外,查2019年7月凌源县小米专卖店的销售记录,找李振国购买行车记录仪的凭证;王兵的银行流水有进展吗?”

    张哥很快回复:“正在查,病理科的朋友说明天出结果;小米的销售记录需要去店里调,我让省厅的同事联系凌源警方的线人,偷偷去查;王兵的流水发现异常,2019年7月20日,有一笔5万元的转账,来自一个空壳公司,背后实际控制人是赵天霸的小舅子。”

    雷杰的眼睛亮了起来——5万元转账,时间在李振国死后5天,这绝对不是巧合!这是赵天霸给王兵的“好处费”!

    他将这条信息保存好,准备明天匿名发给赵伟。他知道,马文斌和周大海以为用“拖延”和“掐线索”就能阻止调查,但他们没想到,真正的突破口,藏在那些冰冷的技术数据和银行流水里。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风岭镇的土地上。雷杰站在窗前,看着那缕阳光,心里充满了力量。这场斗争虽然艰难,但他不会放弃——为了李振国的冤屈,为了风岭镇的老百姓,也为了心中的正义,他会一直走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一场围绕“技术证据”的暗战,在程序之外,悄然拉开了序幕。

    (本集完)

    下集内容提示:直陈利害

    面对调查陷入的僵局和对手的步步紧逼,雷杰决定不再被动等待。他精心准备了一份更为详尽的报告,不仅罗列了李振国案的诸多疑点,更深刻分析了彻查此案对于打破凌源县当前政治僵局、取信于民、真正优化营商环境的重大战略意义,同时也指出了掩盖真相可能带来的严重政治风险和法律后果。他设法避开常规渠道,直接将这份报告递送到了林雪手中。这份报告摆事实、讲道理、陈利害,既是对林雪的坚定支持,也是对她决策魄力的再次考验。林雪阅读后,深受触动,决心采取更果断的行动来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