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前尘隐雾执念初显(第1/2页)
静心斋。
秦陌跟随老嬷嬷踏入这间布置清雅、燃着淡淡宁神香的静室，只见林家老太君独自一人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
她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虽布满皱纹，但眼神依旧锐利，久居上位者养成的威严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此地仅你与我二人，那些虚礼就免了吧。”老太君抬手指了指下首的一张梨花木椅，语气平淡中带着疏离，“坐吧。”
秦陌神色不变，依言坐下，姿态闲适从容，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位寻常老妪，而非林家的定海神针。
老太君浑浊却精明的眼睛细细打量着秦陌，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与以往不同的痕迹。沉默片刻，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今日寿宴上发生的事，你应该都看到了。
孙家气势汹汹而来，墨家家主亲自出面力挺，甚至连赠礼都特意指明有你一份……别告诉我，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秦陌：“现在，老身只想听你一句实话。
你，究竟做了什么，或者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能让墨家如此对待？”
秦陌迎着她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淡然道：“老太君既然心中已有猜测，又何必多此一问。墨家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我展现了让他们重视的价值。”
“价值？”
老太君眉头紧锁，脸上皱纹更深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信与审视，“你一个修为尽失……你如今的状态，能有什么价值值得墨家折节下交？莫非……”
她话语一顿，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厉色，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意味：“你动用了与你前世相关的名头或关系？”
秦陌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看来，这位老太君知道的，远比他预想的要多。
她不仅知道自己修为“尽失”，似乎还隐约知晓一些关于他“不凡过往”的模糊信息。
这或许正是当年她力排众议，坚持将林婉清嫁给自己的深层原因……她在进行一场赌博。
“老太君多虑了。”
秦陌轻轻摇头，语气依旧平淡，“我秦陌行事，何须借往日虚名？
墨家所为，不过是看到了我当下所能提供的帮助而已。
至于具体是什么，请恕我不便详述。”
老太君死死盯着秦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秦陌的目光深邃如古井，不起丝毫波澜，让她完全看不透。
半晌，她才冷哼一声：“哼，巧言令色！不管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蛊惑了墨家，老身都要提醒你，有些人情，用了也就没了！有些势力，远非你所能想象，一旦卷入过深，小心引火烧身，届时，不仅是你，连我林家都可能被你拖累！”
秦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老太君此言，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林家？”
老太君脸色一沉，显然被这句话刺中了几分心思。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意，转开了话题：
“罢了，此事我自会查证。说说你吧，今日特意来参加寿宴，又答应来见老身，应该不只是为了听我这老婆子几句告诫吧？”
秦陌点了点头，神色稍稍认真了一些：“不错。我确实有几个问题，想向老太君请教。”
“是关于你和婉清的婚事？”老太君似乎早有预料。
“是，也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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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目光清澈，直视老太君，“我想知道，当年您为何执意要选我？在我修为尽失，形同废人，且来历不明的情况下，将您最出色的孙女下嫁于我。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背后，究竟是谁的意思？或者，您究竟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这是他重生以来一直存在的疑问。仅仅因为他可能“不凡”？这个理由未免太过虚无缥缈。
老太君沉默下来，静室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只有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在空中缓缓变幻着形状。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追忆和难以言喻的复杂：“选择你……确实有人向我暗示过你的特殊。但最终做决定的，是老身自己。”
她顿了顿，看向秦陌的眼神意味难明：“那人只是告诉我，你并非池中之物，终有一日会风云化龙。
而那时，我林家正面临一些潜在的危机，需要一个变数，一个契机。
将婉清嫁给你，既是对你的一种…投资，也是希望能借你未来的势，为我林家求得一线生机。”
“投资？借势？”
秦陌品味着这两个词，心中恍然。果然是一场赌博。只是这老太君恐怕没想到，她投资的对象，并非什么潜龙，而是一位重生归来的武道至尊。
“至于那人是谁……”老太君摇了摇头，“请恕老身不能告知。你只需知道，他对你并无恶意，其身份也远超你的想象。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无好处。”
秦陌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或者与他相关的人脉，比他知道的还要复杂。这背后似乎还牵扯到另一股势力。
“那么，关于我修为尽失前的事情，您知道多少？我指的是，导致我流落至此的那场意外。”
秦陌换了个问题，这也是原主记忆中一片模糊的区域，是深藏在这具身体深处的执念之一。
老太君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此事老身确实不知。那人只告诉我你状态特殊，潜力巨大，并未提及你过往的具体经历。你来到青阳城时，便已是如今的模样。”
秦陌微微颔首，没有再追问。看来，想弄清原主身上发生的具体变故，线索还得从别处寻找。这个执念，需要他自己来了结。
“我明白了。”
秦陌站起身，“多谢老太君解惑。若无他事，秦陌先行告辞。”
“且慢。”
老太君叫住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样式古朴、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些模糊的云纹，中心似乎曾有一个图案，但已磨损难以辨认。
“此物，是当年与那人信物一同送来的。”
老太君将令牌递向秦陌，目光深邃，“那人说，若你日后问起缘由，可将此物交还于你。
它或许与你失去的记忆，或者与你真正的根脚有关。”
秦陌的目光瞬间凝聚在那块黑色令牌上。
令牌入手微沉，带着一丝冰凉。当他指尖触碰到那磨损的云纹时，脑海深处的“八荒镇世鼎”虚影，竟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却让秦陌心中剧震！
这令牌，竟然能引动“八荒镇世鼎”的反应？！
它究竟是何物？与自己的重生，与这尊神秘的古鼎，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刹那间，无数疑问涌上秦陌心头。他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谜团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