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44章他官阶再大,也是个男人(第1/2页)
孙姨娘也叹奇,戴缨一回来,把她们所有的灾都挡了去,当下笑吟吟:“快收拾收拾,别让你父亲久等。”
戴云响亮地应着,让丫鬟给自己好好妆扮。
彼边的行馆,吴县令在听到陆相提及戴家女时,头皮一炸。
戴家人能被陆相提及,就不能将戴家当普通人家看了。先是传戴万昌来,他还没作多想,继而又传戴家女。
吴县令心里七转八绕想着,丝毫没察觉自己儿子眼中突闪的一抹异色。
没过太久,戴万昌趋身前来,报于陆铭章:“草民已将小女带来,现下正在仪门处。”
陆铭章点了点头,对身侧的长安吩咐:“把人迎进来,安置一个静谧的院落。”
长安应下,去了。
戴万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庆幸,谢家同陆家缔结姻亲,叫他戴家跟着沾了光,有了今日这一出,日后他戴家在平谷谁人敢轻瞧,那些官户还不上赶着巴结。
戴万昌一抬眼,果然就见对面的吴县令笑看着自己,嘴角提着,眼弯着,两颊笑得起了褶。
当下戴万昌心中无比得意,全然把长女的不幸忘却了一干二净,或者不是忘却,而是同眼前的利好相较,谢家的失信不值一提。
心中正想着,刚才离去的那个修长身的男子折了回来,神色有些不对。
只见他走到上首,俯在陆相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原本面色还算温和的陆相将目光看向自己,声音微沉。
“戴家主是否没听明白本院的话。”
戴万昌赶紧从座位起身,低下身,咽了咽喉。
“本院说的是戴家小娘子,这回可懂了?”陆铭章问道。
同样一句话,在场众人都知道戴万昌领来的人不对,不是陆相要的人。
戴万昌哪能不知,一颗心就跟荡秋千一样,忽上忽下,知道自己办砸了。
陆相要的人不是戴云,而是长女戴缨,可……大女儿直到现在还未找到……
陆铭章察觉不对,双目一沉,径直问道:“人呢?”
戴万昌拿袖拭着额汗,磕巴道:“回大人,长女……昨儿……”一面说一面汗如雨下,身子立不稳,晃了两晃。
长安催促道:“戴家主快说,莫要误事,小娘子人呢?”
他适才去仪门,发现轿中之人不是戴缨,而是另一个同她有三分相似的女子,就知道不好了。
戴万昌哪敢说囚禁一事,却又不敢乱说一气,只能含糊道:“她同妹妹起了争执,一气之下离了府,草民正派人四处找寻,已是过去一夜,却无半点音讯。”
此话一出,陆铭章面上仅有的一点温度,彻底凉了下去。
长安惊诧,他从未见家主将脸色压成这样。
“找,去找。”陆铭章再次启口,眼睛转到吴县令身上。
吴县令立刻起身,躬身应是,带人出了敞厅,风火一般向行馆外行去。
在吴县令离开后,陆铭章又看向厅中另几名官员,那几人身量高大,皆是地方武将,都部署,兵马司监等人。
几人跟着起身,无需特意吩咐,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吴县令出了行馆,对自己儿子交代:“你先回府,没事别出去闲混。”
说罢,转身上了轿辇,往城门行去。
吴胜在原地立了一会儿,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并不往府衙去,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
戴缨走到门边,用力拍了拍,不见外面任何反应,门纱上透过的影,昭示着门外有人。
她试图喊叫过,然而无用,周边的门窗俱封死,倒是没绑她的手脚,这是量准她逃脱不了。
说来也是好笑,戴珍到她跟前耀武扬威,她同归雁一起将谢珍绑了,她换上谢珍的装扮,拿绢帕掩住面,出了院子。
本想去城南的行馆求见陆铭章。
谁知刚出宅子没几步,就被人敲晕了,不知绑到了哪里。
正在思索间,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声音响起:“人在里面?”
“是。”
门扇从外打开,戴缨盯着门口,进来一个深眉朗目的高个男子,男人眼珠很黑,见了她,扬起嘴角一笑,鼻边扩出两道笑纹。
她并不认识此人。
戴缨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撑住桌面,死死看着眼前的男子。
吴胜进前两步,说道:“别怕,我不伤你。”
戴缨将来人从头到脚一打量,问道:“你是小衙内?”
“如何知晓是我?”吴胜玩味道。
“绑抢民女在平谷从未有过,小衙内一来便有了。”
吴胜听出她在骂他,也不气恼,她粉面微嗔的样子,叫他移不开眼。
他让媒婆子上戴家说亲后,多留了一个心眼,怕戴家不交人,遂派人暗中在戴家附近守望。
“放心,有了你,谁还稀罕那些个蒲柳。”吴胜坐下,看了一眼对面的桌位,示意戴缨坐。
戴缨并不坐,往后再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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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胜嘴角仍是笑,可那笑带上一抹厉色:“别怕,别怕……”
这是他进来说得第二次别怕,好像这两个字他经常说,很容易就吐露出来。
“放心,现在不动你,等陆相一行人离开,用大轿将你抬入我吴家,小爷再好好疼你……”
戴缨听他说起陆铭章,面上有了一丝变化。
吴胜见了,带着笑气,说道:“果然如此。”
他惯常混迹风月,今日那位枢相的脸色他看在眼里,叫他发现一桩秘事,而眼前女子刚才的反应,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你怕是不知,那位京都来的大人正派人四处找你。”
戴缨身子一怔,双手微微攥紧,默然不语。
吴胜又道:“你慌了,我听听……”说罢,作势侧过耳,“嗯”着拉长腔调,“心跳也快了,扑通,扑通,越来越快,这个声音……女人情动的声音……”
“休要胡言!”戴缨气嗔道。
“你是不知道,听说你不见后,那位大人的脸色,啧啧,长年宫禁行走的人,也有失态的一刹那,偏叫我瞧见了。”
戴缨哪里相信吴胜的话,说道:“小衙内自己行事不端,便以为人人都似你,陆大人乃我大衍宰执,岂容你言语不敬。”
“他官阶再大,也是个男人,是男人都有色心,偏你又长在男人的心眼上。”吴胜不再多说,站起身,“不过他这样的京都大官,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待找不到你,也就撒手了。”
说罢,带上门离开了。
戴缨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扶椅上,手抚着胸口,心跳得太快,双手压着,用上一点点力,让它慢慢平复,这心跳是因为她害怕和紧张。
怕逃不出去,怕就此被困,怕……陆铭章找不到她……
没有别的原因,只此而已。
……
吴胜出到街市,翻身上马,小厮在前牵马,街上不时穿梭带刀衙差,还有身着甲胄的守备军。
吴胜眯起眼,说道:“去城门。”
小厮应是,牵马往城门行去,到了城门,门前更是壅成一片,只进不出。
接着,掉马回了府衙,一问才知,他父亲仍未归。
吴胜照常叫了三五狐朋狗友,出门吃喝。
几人聚在楼里,叫了几个唱曲儿的,酒过三巡,其中一人开嗓:“今儿这是怎么了?到处都是军卫?”
其他几人听说,看向吴胜,他们这几人中,若是连他也不清楚,那就无人清楚了。
吴胜喝下一杯酒,挑眉道:“还能为了什么,想是为着陆相的安危,防患于未然四处排查。”
其他几人点了点头。
又一人说道:“不对,不对,我见有军卫在搜查,明显是在查找什么,不会是刺客罢?”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连城门都封禁了。”
吴胜不语,只顾低头喝酒。
几人争相议论着,就在这时,一人“咦?”了一声。
另几人问:“怎么?”
那人笑问道:“怎的没见瘦猴儿?你们没知会他来?”
“怎么没知会,他家下人说他出门了,没回。”
众人不作理会,继续吃喝听曲儿,及至更深方散去。
吴胜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府衙后宅,拉住一下人问道:“我爹可回了?”
“回衙内的话,回了,就在您前一脚回,正在房里用饭。”下人回道。
吴胜抬脚去了上房。
吴县令见儿子一身酒气地回来,把手里碗筷往桌上一掼,沉声问道:“去哪儿了?”
吴胜嬉笑两声,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了,这才回答:“还能去哪儿,左不过在楼子里吃酒。”
“混账东西,我怎么跟你说的,叫你没事别去外面闲混,城都封了,你没见着?这么个时候还不给我老实待在家里?!”
“父亲怎么越老越怕事,不就是寻个女人么,还不让儿子出门了?”
吴县令“唉”了一声:“早知戴家攀上了陆家的亲,说什么都不能纳戴家女为妾。”
说着,话调一松,“好在人没抬进来,这事立刻打住。”
吴胜满不在乎,说道:“那戴家是什么门户,能同陆家攀亲?不过就是他们嫁出去的姑娘,那是谢家结得亲,何况只是将将定亲,婚期还没个准。”
这事他着人打听了,前前后后了解个大概。
吴县令想了想,说道:“那也沾亲带故。”
“爹,话不是这等说,您想,就是沾亲带故,咱们才更要把戴家女弄到府上来,这不相当于同陆大人也结上了关系?”
吴胜言语引带,吴县令沉吟片刻,觉着还真是这么回事,把话头转了转,说道:“有些道理,对了,你先前说瞧上戴家大姐儿?”
吴胜点头应是。
“碰不得,要纳也是纳次女,你把先前的心思收了,戴家长女千万别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