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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寿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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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她这般像个饿死鬼投胎,怎么配得上那个位置,又怎么配得上他?!”年轻女子拍桌。

    “昭夜殿下,慎言,此处是琅玉。”安钦王终于开口。

    “慎言?”金昭夜嗤笑,“我扶余国虽小,却也知道君王该有君王的威仪。她这般作态,辱没朝堂,辱没江山——”她猛地攥紧酒杯,“更辱没了他那样的人!”

    她脑海中闪过萧煜白清冷端方的身影,胸口一阵刺痛:“那么一个人……本该站在云端,现在却,现在却……”

    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口中的那人出现了。

    萧煜白着一身月白浮光锦,面带一袭缀着金铃的丝帕,如九天谪仙,自大殿穹顶缓缓降落,在人群中荡开一圈圈惊叹。

    鼓点骤起,他扬袖旋身,衣袂翩飞如蝶破茧。足尖轻点之间,金铃脆响,每一步都踏在围观众人的心尖上。

    他的舞姿时而急如骤雨、时而缓似流云,腰身后仰时墨发倾泻如瀑,起身回转时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刚劲。于张弛之间,将力与美拿捏得恰到好处。

    楚云霜正准备对面前一旁剥好壳的蟹肉发动攻势,见萧煜白出场,她停下来看了几眼,本是想确认他有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收敛些,可萧煜白的舞却硬是把她拽回了昨夜的那场乱梦里。

    蚕缠绵、龙宛转、鱼比目、燕同心……

    “见鬼!”楚云霜狠狠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从玉砂的眼神里确认了萧煜白已经收敛好了,楚云霜再不去看他,低头继续享用美食。

    台下,扶余皇太女看得银牙暗咬:“他这般用心为她献舞,她居然还只顾着吃!”

    她猛地要起身,被身旁的安钦王轻轻按住。

    “昭夜殿下三思,”安钦王目光仍旧落在舞姿翩迁的身影上,“你若这般闹起来,回头吃苦的就是他了。”

    她始终盯着萧煜白的眉眼,可似乎又并不那么专注,仿佛透过他正看向另外的一个人。

    她垂在腰侧的指尖摩挲着腰间一块玉佩,玉佩表面的纹路已经模糊不清,看不出原来雕的是什么。

    坐在安钦王另一侧的吐兹国皇太女眼尾扫见,轻声说:

    “安钦王,这玉佩看着甚是古旧,与您这通身的气度不符,本殿最近新得了一块好料子,您若不嫌弃,回头我命匠人做成佩子,赠与您,便当是谢您这次带我入琅玉的心意。”

    安钦王轻轻摇头:“多谢乌雅殿下美意,只是本王念旧,东西用久了更舍不得换。便就如此吧。”

    乌雅娜眼中笑意更甚,重新看向殿中起舞的萧煜白,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如此,甚好。”

    一曲终了,萧煜白伏地行礼。汗珠顺着精致的下颌线滚落,没入微微起伏的衣襟。

    座中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气声,他却只抬眸望向金座,等待着御座上的评判。

    太后淡淡说了声“不错”,便不再多言。

    轮到楚云霜,她看都没看萧煜白一眼,忙着与一盘烧鹅鏖战,只含糊道:“赏!重重有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她知道萧煜白缺钱,给钱最实在。

    坐在一旁的皇后青筋抽了抽,小声劝道:“陛下,赏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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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霜装聋。

    皇后再次小声进言:“一只舞就赏这么多,后面还有好些个节目,岂不是要把内库掏空?”

    “其他人不赏了!”楚云霜叼着鹅肉,理直气壮,“就赏他一个!”

    皇后闭了闭眼,极尽耐心道:“如此厚此薄彼,有伤人和。后头表演的,可都是诸位臣工家中子嗣。”

    楚云霜依旧装傻,皇后还要再劝,一旁的太后却是发话了:

    “云妃跳得是不错,不过哀家觉得这就给赏这么多金银,未免也太过了些,后宫不可开此奢靡之风。依哀家看,就赏一匹锦缎吧,与云妃再裁一身好衣服。”

    楚云霜看过去,太后脸色阴沉,似乎刚生了气。

    她想到昨日之事,转头去看卢远舟,只见她脸上带笑、眼神冰冷地回看自己。

    懂了。

    楚云霜低下头,狠狠吞下一只虾饺。

    看来太后也被这位权相钳制着。

    金昭夜终于忍不了了,猛地起身:“我扶余侧妃一月的用度都不止这个数!琅玉天朝,莫非连这点赏赐都给不起?”

    她的金色发辫在灯下熠熠生辉,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

    安钦王随之起身,姿态优雅却带着几分压迫:“昭夜殿下心直口快,还望海涵。只是云妃娘娘之姿,确实当得起千万倍于此的厚赏。”

    一旁的乌雅娜也站起来,笑吟吟地添了一把火:“安钦王言之有理,云妃若在我吐兹,便是金山银山也当得的。”

    三人已成挟势。

    皇后快速在楚云霜耳边提醒:“他们昨日都同鸿胪寺提出想与我国开互市,只是担心琅玉店大欺客、薄待他们的商民。他们此时嘴上说着云妃,其实说的是他们自己。”

    楚云霜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擦净手指和嘴角,朝三人举杯:

    “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朕也恨不得给云妃几座金山银山,只是祖宗规矩摆在这里,要不是刚才父后提醒,朕差点就坏规矩了。朕素日里在后宫中最宠云妃,必不可能苛待云妃的。来来来,给云妃也满上一杯,我们为云妃干一杯!”

    三人听这话终于露出点笑,纷纷举杯,与萧煜白共饮。

    气氛稍缓,一场风波看似就要过去。

    萧煜白抬臂饮酒时,宽袖滑落,露出腕上一截乌青。

    乌雅娜眼尖,惊声道:“云妃手腕是怎么回事?受这么重的伤?”

    金昭夜当即变色:“谁干的!”

    安钦王没说话,但是一向温和淡然的脸上瞬间闪过寒芒。

    满座哗然。

    有几人紧张地盯着萧煜白,生怕他说出被关的事。

    还有人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来。

    楚云霜也紧张的看向萧煜白。

    却见萧煜白好似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的伤,举着腕细看了一下,道:“许是久不练舞,生疏了,不知何时竟受了伤。”

    他朝两位皇储一拜:“多谢二位尊驾提醒!一会儿本宫下去涂个药也就是了。”

    乌雅娜不以为然:“都说琅玉后宫规矩森严,嫔妃身上但凡有伤的都不得侍寝。云妃娘娘,你这伤看着可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