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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寿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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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雅娜话里藏刀,金昭夜给乌雅娜竖起一个大拇哥,十分豪爽地说:“如果琅玉陛下觉得云妃再不适合侍寝,不如就把他赏给本殿,那几座金山银山,本殿出了!”

    这话如沸油点水,顿时让整个大殿炸了锅。

    好几名琅玉老臣愤而起身,指着金昭夜大骂无耻。

    楚云霜不紧不慢咬下半口马蹄酥:“看来,此番两位贵客入我琅玉,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乌雅娜眼波流转,唇角噙一抹浅笑:

    “陛下这话可错怪昭夜殿下了。她不过是见您后宫佳丽如云,云妃又伤得这般重,才好心给您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琅玉规矩森严,嫔妃带伤便不得近身,平白辜负了美人……岂不可惜?”

    她语锋一转,笑意更深,“扶余就没这些繁琐规矩。”

    “扶余确实没那么多规矩,就是爱收继。”楚云霜笑着朝萧煜白招招手,“爱妃,来朕身边。”

    金昭夜横眉冷目:“收继怎么了?男子失去妻主如何维生?嫁给妻主姐妹不比嫁给外人强?”

    “是是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还能省下一份礼钱。”楚云霜一把揽过萧煜白的肩,指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他腕间青紫,“这是你们扶余的传统,朕尊重。但朕的云妃可不能去受这个罪——是不是,爱妃?”

    她直直看进萧煜白眼底。

    萧煜白当即展露温存笑意,眼尾微垂:

    “臣妾既入琅玉宫门,生死皆是陛下的人。莫说二嫁,便是此念稍动,都是对陛下的辜负。”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金昭夜面上青白交错,悻悻离席。等她身影消失在殿外,侯公公赶紧打了个眼色,停滞的舞乐声再次响起,仿佛刚刚的插曲没有发生过一般。

    楚云霜侧首压低声音问萧煜白:“出宫的旨意早给了你,何必绕这么大圈子让朕难堪?”

    萧煜白垂目倒酒:“人不是我找的。”

    见女帝还想问些什么,他抢先端起酒盏,将杯子递到她唇边:“陛下明察秋毫,定知臣妾无辜。”

    楚云霜就着他手饮尽杯中酒,反手也斟满一杯递回去:“爱妃最好真是!”

    二人这般旁若无人的“亲昵”,全然落在众人眼中。

    有些人满眼欣慰,譬如贺柏、譬如安钦王。

    有些人满腹愁肠,譬如周三郎、譬如贺荣芮。

    小周美人作为第一批秀男中的翘楚,自是要领衔献艺,他的歌喉早就名动京城,此番自然也要献上一曲。

    在座宾客无不为他拍手叫绝,楚云霜也拍了几下,但明显敷衍。

    小周美人还在气狗链子被收回的事,见得此景,连礼数都未行全便冲了出去——

    正撞上要入殿献艺的贺荣芮。

    作为京城中未出阁的贵男,贺荣芮也是要进宫献礼的。

    其中既有为皇太后庆贺的意思,也是让楚云霜相看,从中择选合眼缘的男子填充后宫。

    报幕官在殿前长声道:“下一曲,《青城烟雨》,由鸿胪寺卿贺柏独子贺荣芮独奏。”

    青衣公子执箫而立,箫声如淙淙泉水流淌殿宇,楚云霜不知不觉停了箸,怔怔望着那抹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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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有人忍不住小声赞叹:“浊世白玉、泥淖青莲,也就贺家公子配得上这般美名了。看,陛下都痴了。”

    楚云霜确实看得痴了。

    这是她这辈子都不曾妄想的一幕,曾经她最幸福的事就是在贺家后院里听贺荣芮吹箫。

    后来进宫,她为了贺家人安全,隔绝了与他们的一切联系。

    她以为前日夜里的匆匆一瞥就是今世所有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见到贺家哥哥吹箫。

    可惜,此方世界的贺荣芮与她并不熟识。

    他现在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

    箫声婉转,绕梁不绝,楚云霜沉浸在思绪中。

    等她回过神来时,贺荣芮已经谢恩离场。

    楚云霜叹口气,看着刚才人站的地方发呆。

    萧煜白脸色酡红:“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想先回去休息。”

    楚云霜颔首应允。

    萧煜白一走,立刻有一群秀男涌到楚云霜身前,争相献艺。

    “皇上,臣妾也会吹箫。”

    “皇上,臣妾也会唱小曲儿。”

    “皇上,臣妾也会跳舞。”

    高的俊,矮的俏,胖的讨喜,瘦的飘逸,一个个还都水灵灵、活蹦乱跳的,跟刚捞上来的活鱼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

    楚云霜原本沉到谷底的心情一下子又荡漾了:“好好好,你们一个个来,一个个来!”

    萧煜白走开几步,看见刚才还神色恹恹的楚云霜重新变得眉飞色舞,眼神冷了冷:

    “呵,女人。”

    他从侧门出去,快走几步,远远看见贺荣芮正站在一棵玉兰树下。

    正欲上前,忽被一只戴着琥珀念珠的手拦下。

    乌雅娜自廊柱后转出,琥珀金的眸子里盈满怜惜。

    萧煜白屈膝行礼:“乌雅殿下。”

    乌雅娜忙抬手扶住他:“你我皆为王室后裔,你不必拜我。”

    萧煜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是琅玉云妃,您是吐兹皇储,尊卑有别,不可不拜。”

    乌雅娜似是忍了忍,轻声道:“你与其在此受苦,不如跟了我去。”

    萧煜白后退半步,面露困惑:“殿下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本来我和金昭夜只是想混进琅玉京城玩玩便罢,是不愿意亮出身份来的。可那日安钦王突然提出要我二人出面,我就知道有事发生。”

    乌雅娜压低声音,“今日见你腕间伤痕,更证实了我的猜测——可是琅玉女帝苛待于你?”

    她伸手欲握他手腕,却被萧煜白不着痕迹地避开:“殿下说笑了,陛下待我极好。”

    乌雅娜轻轻捻了一下空荡荡的指尖,哂笑:“你不必同我虚与委蛇。那日我都看见了,出云人被无端抓捕,满大街闹得沸沸扬扬。今日看到你身上的伤,我便知你也受苦了。”

    她往前半步:“你啊你,何必总是把苦楚藏在心中?我与你虽是儿时的情谊,但这么多年一直都把你放在心底,我知你从前便是如此,有难处从不肯与人说。可如今你被虐待至此,还要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