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房间让给我吗?虽然这很不好意思,但如果孟总愿意让给我,我愿意接受。”
明明没有任何尖锐的语言,甚至唇角扬着浅笑的弧度,却藏着若有若无的攻击性。
“孟总怎么还不起身?”
她似是有些不解,又体贴至极地问:“需要我送您出去吗?”
孟嘉珩盯着她刺眼而虚伪的假笑,意兴阑珊地垂下眼皮。
他像是耐心告罄,冷淡之余,透着无形的压迫感,“我不希望再有身份不明的人随意闯入我的房间。”
“是是是。”
管家也不知哪来的npc雷达响动,莫名觉得这话是对他说的,条件反射地应下了。
方知漓能听出她大概就是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丝毫没有窘迫与尴尬,转身离开得干脆。
她的房间其实就在旁边,方知漓实在太累了,从浴室出来,又吹完头发,正打算休息,房间的门铃叮叮响了两声。
她披了一件外套,开门后,管家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方小姐,我看您的眼睛很红,这是眼药水,您看有没有需要。”
方知漓没扭捏,坦然接了过来,“很需要,谢谢您。”
“这是应该做的,那就不打扰您了,早点休息。”
“好的,谢谢。”
-
方知漓下午的航班,却依旧在六点半准醒来。
手机里有两个小时前谭灵发来的消息,她才回了一条,对面就弹了语音过来。
“漓漓你醒了?快来顶楼吃早饭。”
方知漓没有拒绝,洗漱完,就这么素着净白的脸去顶楼,谭灵一瞧见她,便挥着手招呼。
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她一坐下,对面两人因为房间的事开始道歉。
方知漓没在意这么多,喝了一口豆浆后问,“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昨晚还说要玩通宵的,按理说,他们此刻应该在补觉。
蔡亭礼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谭灵却觉得没什么好瞒着的,大大咧咧地告诉她,“本来要补觉的,高河他爸说他进医院了。”
方知漓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高河是谁。
谭灵已经知道高河骚扰的事了,幸灾乐祸地说,“听说他那彻底坏了,以后真的做不了男人咯!”
方知漓有点惊讶,“他这么脆弱?”
“是啊。”谭灵撇撇嘴,又好奇,“漓漓,你昨天是不是踹得很用力?”
方知漓仔细想了想,迟疑道,“还好吧?”
说罢,她耸肩,“一踢就坏,谁知道是不是他本来就有问题。”
“.....咳咳!”
蔡亭礼因为这姐妹俩明目张胆的讨论呛到了,一转头,只见他老婆满脸崇拜,甚至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
“?”
他不太懂。
谭灵每次生气都被憋不出几句能有效怼人的话,反倒软趴趴的,没什么威慑力,所以她格外仰慕方知漓这样毒舌的人。
蔡亭礼笑了笑,摸着她的脑袋说,“多可爱啊。”
谭灵瞪了他一眼,望向方知漓的目光里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歉意。
方知漓佯装没看见两人恩爱的一幕,轻轻拧了下眉,“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你们?”
“没事。”回答的是蔡亭礼,“我们家和他们本来就不熟,我也早早警告过高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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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邀请名单里没有高家,是他们听说孟嘉珩会过来,舔着脸求我爸的。”
方知漓的早餐是热腾腾的红豆小丸子,软糯香甜,她胃口大开,垂着眼吃得很是专注。
谭灵有点儿疑惑,“高家攀上孟家了?”
“没有,高家的公司不行了,听说一直想投靠孟家,没什么机会,这次估计就是来献殷情的,不过——”
蔡亭礼话音一转,似是有些疑惑,“虽然给孟嘉珩发了邀请函,但原本我们都觉得他不会来参加的,没想到他真的会过来。”
方知漓不大感兴趣,吃完早餐,她回房间处理了一会儿工作。
虽是休假,可钉钉群里依旧有许多人选择性失明找她。
一直到十点,她整理好行李,又匆匆化了妆,这才出门去探望唐千龄。
方知漓小时候刚搬到大院那会儿,就觉得唐千龄是一位很有个性的长辈。
她总是穿得光鲜亮丽,妆容精致,涂着红唇,笑起来时明媚到令人移不开眼,和她心目中的律政俏佳人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她真的太仰慕唐千龄了,期盼着自己长大也能成为她这样自由、自我、不被束缚的存在。
她甚至偷偷取了母亲的口红给自己抹上,生疏地用卷发棒捣鼓了个不伦不类的卷发。
虽然那天不上课,却还是被孟嘉珩看见了。
男生惯来是扬着下颌,眼高于顶不屑与人交谈模样,却在那一天,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最后刻薄评价:“幸好我心理素质高,换做唐靳舟那小屁孩会被你吓死的。”
唐靳舟是唐千龄的侄子,那会儿才七岁。
方知漓用袖子擦掉口红,不甘示弱地反驳:“那你最好闭嘴,不然我怕每个人都想扇你巴掌,会把你打死。”
两人向来不对付,那天毫不意外地又一次吵了起来。
唐千龄开着红色跑车停在两人身边,将墨镜往上一推,露出一双看热闹的漂亮眼眸,“你们又吵架啦——唉?漓漓你的头发怎么了?小珩你抓的??”
“......”
唐千龄也帮过她很多次,方知漓一直记着她的恩情,这次过来,也不忘探望她。
唐千龄一见到她,还像小时候一样摸她脑袋,“你十八岁的时候我送你第一双高跟鞋,结果你差点崴脚,刚看到你我还有一瞬间的恍惚,真的长大了。”
“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
方知漓将带的礼物给她,笑意浅浅,“挺好的,最近还跟着小区的团去参加腰鼓舞比赛了。”
“那就好,你带着你妈妈走的时候,真是一点消息都没,这么多年不见,还以为你们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呢。”
“怎么会,您对我们的好,我和妈妈一直都记着的。”
方知漓的眉眼间尽是认真,唐千龄笑了笑,“我随便说说的,瞧你紧张的。”
两人聊了两句,唐千龄忽地提到了孟嘉珩。
“这小子也是才回国,说是等会也要来看望我。”
“对了,你们这些年有联系过吗?”
唐千龄不知道他们当年闹得很僵,方知漓声音平静,“没有的。”
“你们啊,一个离开的突然,一个上完大学就去国外,还有小舟,这些年在公司被逼得也很紧,都不容易。”
唐家的事,方知漓也是有所耳闻,她简单问了两句后,换了个话题,“听说您现在还是研究生的导师?”
提起这个,唐千龄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