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抑着心底的酸涩,倔强地想要下来,“不用你管。”
“再动一个试试。”
他抱得愈紧,漆黑的眼里毫无温度,冷得厉害,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挑破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不挣扎了,却发泄似的,冲他的锁骨咬了下去。
咬得很用力,很深,他却没有阻止她。
方知漓也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委屈,明明最开始,她的的确确是故意靠近他的,只是想“钓”到他,超过他。
但逐渐的,一切都变了。
“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她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落,砸在了被她咬出来的伤口上。
他仿佛察觉不到疼,平淡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气你?你又不在乎我。”
她真讨厌他这样不冷不热的语气,眼泪掉得更凶了,像是听不到他的话般,带着鼻音,委屈地说,“你带着厉羽,不就是故意的吗?”
孟嘉珩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因为她的哭腔,原本硬着的那颗心,再一次软了下去。
“都已经在冷战了,我怎么可能还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去刺激你?”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从来不屑解释的人,人生第一次,因为一个姑娘不断妥协,道明自己的所作所为,“碰到她只是巧合。”
“我是去看你的。”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生病的人,不像平时那样带刺,很脆弱,很可怜,抽噎着控诉:“你冷暴力我。”
“你真是不讲理。”
孟嘉珩想说,明明是你一看到我,就撇开视线,可她一委屈,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就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所有的指责。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块儿,他看着怀里的人,她烧得厉害,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行了,别说话了。”
她却听不见似的,迷糊地蹭了蹭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被她咬出来的伤口上,意识浑沌间,似是听到他说——
“下次再认错,试试。”
后来清醒了,怕她不记得事,他再次解释,当时遇到厉羽是巧合,他压根没和人说上一句话,只顾着看她了,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都不知道。
说完后,她只记得自己恶狠狠地威胁了他一句:“反正,我特别讨厌用别人来刺激我,你如果这样做了,我就——”
她话音顿住,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她需要他,他没什么好失去的。
男生只是揉了下她的脑袋,语调散漫地答应道:“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但下次再让我生气,直接把你锁起来。”
“......”
-
“但我那天,是故意的啊。”
视线昏暗,不同于当时伴随着哭腔的委屈,方知漓声音冷静,“我故意喊错你的名字,气你的。”
“你这样难钓的人,总要有点心机才能到手。”
察觉到颈部渐渐收紧的力道,她反而笑了,勾着明目张胆地挑衅,“怎么,生气了啊?觉得被玩弄了?”
他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只是平淡地说,“你那天,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我,医生根本没把你拽开,就连打吊针的时候,都是我抱着的——”
“整整两个小时。”
空气静默半晌。
一片黑暗中,方知漓笑容一滞,随而炸毛似的反驳,“你在说什么屁话!”
甚至是恼羞成怒般,扬起手,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攥住了腕部,整个人都被他压制住,她咬着牙,“你——”
“又想动手?”
他桎梏在颈间的手松开,方知漓还没攻击一句,只听他不咸不淡地说:“动手也是你钓我的手段?”
“是我想杀你的手段!”
剑拔弩张间,楼梯口传来动静,还有手电筒晃着的亮白光线照了过来,她趁机狠狠踩了他一脚,孟嘉珩拧眉松开力道,人已经往旁边挪了两步。
“方知漓?”
来人是朱闵,见两人在这,他并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反而心大地说,“孟先生你也在啊。”
“我已经找人过来修了,怕你们这边有事,就上来和你们说声。”
他的手电筒就抵着自己的下颌,脸色是真的像鬼一样白到发光,方知漓回过神,也忘了要去拿手机的事儿,“刚才我好像撞到旺财了。”
“估计自己跑上来的,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还是得找找,这么暗,万一吓到客人。”
旺财是小猫的名字,朱闵顿时啊了声低头寻找。
也是这会儿,楼下有人喊朱闵。
他把手电筒给方知漓,“你先找找,我等会儿上来。”
“行。”
有了手电筒,方知漓有安全多了,灯光扫向面前的男人,在她开口前,他先一步无情道:“自己找。”
“......”
她嘁了一声,拿着手电筒喊着旺财找猫。
孟嘉珩刷了房卡进房间,门开的一刹那,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擦着他的腿闪了进去。
他蹙眉,喊了那个蠢兮兮的名字:“旺财?”
“.....”
孟嘉珩立在门口,喊不远处的人:“方知漓。”
也不知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故意,她没理他。
他扯了下唇,没有关门,用手机打开手电筒,最终在门后找到了缩成一团的猫。
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睁着一双乌黑又湿漉漉的双眼,似是察觉到男人的不善,它下意识的一缩,弱弱叫了一声。
孟嘉珩并没有像方知漓那样软着嗓子喊咪咪旺财,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冷漠通知:“出来。”
旺财听不懂,而且被吓到了,一骨碌地从他脚边冲进房间内。
孟嘉珩眉心一跳,直到旺财将自己送进了垃圾桶里,男人黑着脸,伸手掐着这团东西的后颈捞了起来,旺财顿时炸毛,怂里怂气的,四只爪子紧紧抱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喵喵叫着。
“松开。”
爪子都快把他掐出血了,孟嘉珩面无表情的,掐着猫后颈强硬地分离,小猫挣扎着喵喵叫,手背顿时刺痛。
他沉着脸打开房门,方知漓本想着下楼找,又听见他在喊人。
她不耐地折了回去,还没说一句话,怀里被扔进来一团颤抖的东西,因为有手电筒,视线中一闪而过红色的血痕。
“怎么在你这?”
“我怎么知道。”
看着男人阴沉沉的脸色,方知漓就知道他的洁癖犯了。
她抱着小猫走,光明正大地嘀嘀咕咕:“你说你,怎么就找上他了呢?他可凶了。”
听的一清二楚的孟嘉珩:“......”
等洗完澡,房门被人敲响。
电源已经修复好,她似乎回了一趟房间,明亮的光线下,粉黛未施,戴了副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