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即知,你把我也丢过去吧,来,快。”
弛焱逐渐靠近他,二人背靠背,被阴兵围困在中央。
四个鬼将像是一堵墙,绿色的眼睛幽幽看着他们,举起刀刃。
“你太重了。”张即知表示无能为力。
黛婼那小家伙个头不高,骨架也小,也就才七十多斤的人。
弛焱无奈道,“现在怎么办?我的纸人又全碎了。”
“躲开!”
根本没时间闲聊,那大刀小刀可不长眼睛。
在张即知的视角下,围在自己身边的全是炁,那鬼将的炁更浓郁一些,看着就比较强悍。
他已经快没力气了,身上带的符虽有用,但是也持续扔出去很多个了。
阴兵的数量根本也没减少太多,反倒是那鬼将,一刀一刀带着劲风,挥的越发顺手。
口哨声再次响起,黛婼爬到一石狮子头顶立着,用特殊的音色召唤附近所有的毒虫。
那一片黑乎乎的虫子从缝隙中爬了出来,随后往阴兵身上爬。
张即知碰了一下弛焱的手臂,“找准时机,我用符给你开路。”
“那你呢?”弛焱眼神微暗,一听就知道,这小瞎子又要自己冒险。
“我还能应付。”
张即知看不到这么大的场面,在他面前不过是一堆白雾似的炁。
“你应付不了!”弛焱猛的用力将腿骨挥向阴兵,像打棒球一样,“我还有力气,咱俩一起闯出去。”
虫蛊对鬼将并没有太大效果,它落下的一刀,越发的沉重了。
压的弛焱差点跪地上。
刚一转眼,就见张即知一跃而起,手握盲杖冲着鬼将而去,颇有几分豁出去的姿态。
冒着绿光的眼睛都聚到了张即知身上,其中一个鬼将笨拙的一拳挥了过去,另外一个与它打配合,在其后举刀。
接触的一秒,刀刃并没有穿透他的身体。
倒是脖子里的鬼珏发出淡淡的金光,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张即知整个人都弹飞了出去。
直接砸进了旁边一个木制建筑的小庙里,因为内部结构不稳,瞬间就倒塌一地。
“张即知!”弛焱。
“二爸!”泥娃娃慌乱的飞过去找人。
张即知压在底下没了力气,身上被划出了伤痕,胳膊落地时好像脱臼了。
他咬唇,昏迷前难受的小声念叨一个名字,“褚忌。”
身处幻境中的褚忌忽而冲破了限制,他被迫来到张即知身边。
垂眸一瞧。
人怎么还被砸晕了?
那就没办法了,这个号,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上了。
顶号的褚忌从废墟里伸出了手,慢条斯理的接上错位的骨头,表情不羁:
“呼,是哪个大聪明砸晕了张即知这个笨蛋,终于到我表演了~”
“老规矩,先给你们三秒跑路的时间。”
泥娃娃面色一喜,认出了身体内的灵魂,“大爹!”
只见褚忌手握盲杖,一道淡金色的光汇聚,嘴里开始倒数。
“三。”
“二。”
“一…,封。”
他的盲杖落地像是个炸药包,淡金色的光如水波纹一样荡开,所有的阴兵都以现在的姿势定在原地。
鬼将的刀高举一半,都被迫停下。
弛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毫不吝啬的夸奖一句,“褚忌,还是你靠谱!”
张即知的第二人格简直强的可怕。
褚忌把玩着盲杖走上前,一棍子下去打爆了鬼将的脑袋,血浆四溅,眼珠子都飞了出去镶在石壁上。
立在石狮子上的黛婼,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下,随后杏目不可置信的望着瞎子。
怪,张即知太奇怪了。
神态变了,语气变了,就连杀鬼的方式都变了,血腥的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褚忌低头检查身上的伤,还好,除了砸进废墟里的伤痕外,没受其它伤。
泥娃娃围着他打转,“大爹最厉害~”
褚忌戳了戳它的脑袋,勾唇淡笑,“算你识相。”
弛焱彻底松了一口气,从阴兵中穿了过去,终于立在了金殿前。
黛婼的视线放在‘张即知’身上,看了好几眼,“瞎子,你现在能确定温煦和的位置吧?”
褚忌透过黑色的布条斜她一眼。
她皱眉,怎么感觉有道视线?
“温煦和暂时没事,金殿的门打开之后会有少量的毒气,你们捂好口鼻,若是嗅到一丝味道就会被拉入幻境。”褚忌的声调不是淡漠的,而是低沉的,还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提醒一下,在幻境中也会死,想把温煦和拉出来,很困难。”
弛焱库库点头,连忙脱掉外套堵住了口鼻。
黛婼没动静,蛊师最不怕的就是毒。
褚忌推开了金殿的门,少量的毒气喷发而出,他掩住口鼻,望向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台阶的最高处,就是皇位。
下方的柱子上都盘着金龙。
蜡烛全部点燃,照亮了里面所有的格局。
弛焱手指一抬,等等,皇位上有人?
没错,皇位上的黑影是鬼魃。
褚忌抬脚往千阶而去,他刚刚从幻境中离开,而时厄依旧没回来。
弛焱见他往上走,立马想跟上,但刚走了两步就摇摇欲坠,还是吸入了毒气,晕倒在地。
黛婼比他坚持的久,走了十步才倒。
褚忌侧目往下看,见两人毫不例外的昏倒,他唇角轻勾一抹嘲讽的弧度。
人类,果然一个比一个弱。
泥娃娃在他怀里,小声撒娇道,“大爹,你怎么来这么迟,刚刚二爸都害怕的想你了。”
“呵~”
褚忌弹一下它的小脑袋,“说假话,张即知才不会害怕。”
他本身就冷漠的像十九层地狱的鬼,就算见鬼也不会有什么大反应。
“但二爸想你是真的。”泥娃娃捂着脑袋卖萌。
褚忌低头看张即知的手,手指骨节分明,长的格外漂亮。
他放在唇边蹭了蹭唇瓣的温度。
吐出一句,“是吗?”
小家伙点头,眼珠子转溜溜,“偷偷告诉你,他还主动承认了自己是我二爸呢。”
褚忌轻哼一声,“这个不用偷偷告诉我。”
毕竟张即知早就承认褚忌是他的丈夫了。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