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庄悬蹲在地上看她,小手指着她侧腰的位置,“那还有块镜子碎片。”
祝绛伸手拔掉,丢落在地。
伤口愈合的速度肉眼可见,她自嘲的轻笑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有一瞬的庆幸,若不是身体内的白泽,她早就死一万次了。
“哇,兄弟们,都这么强的嘛~”何清浅踏了进来,他很狼狈。
假发掉了,里面的碎发很乱,脸上的妆容也花了,裙子是战损风,裙摆稀碎拖在地上。
“小哥姐,你没事吧?”褚庄悬都皱眉了,不知道的以为他被炮轰了。
何清浅撕掉了裙摆,挂在肩头无奈耸了耸,“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衣服碎了,我可能需要换身衣服。”
门外的管理人员送进来一身男装。
何清浅接住,转身去找个房间换衣服。
他走了之后,停留了很久,再也没有九级捉鬼师出现,几千人的评测,很快就被刷的剩余几百人。
很多停在五级上,八级下之间的关卡。
直到执玉简拖着断掉的桃木剑出现,她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她卡在八级和九级很久,桃木剑断掉才出了九级。
“大师姐,你的剑……”褚庄悬很有眼色,立即给端上一杯热茶。
“断了,没关系,我再刻一把。”
执玉简的剑,都是没事自己刻的,偶尔还会刻上一只小猫小狗之类的。
她喝了一口水落座,长叹一口气,“一滩黑水的邪神就够难对付的了,后面有出现镜棺更难,真不知道公司领导是怎么想的,想让我嘎巴一下死那吧。”
她累瘫了,耍剑太费力气了。
“大师姐辛苦了。”褚庄悬忙前忙后,还负责给情绪价值。
执玉简揉揉他的脑袋,真乖。
这个时候恢复正常的祝绛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淡淡道,“不用等了,今晚不会有结果了,各自找地方先休息吧。”
张即知已经坐在一旁睡着了,他迷迷糊糊听到声音才转醒:
“为什么这么说?”
“玉简都过的这么费劲,其余人就更难了,明早再来也不迟。”祝绛对于他们几个的能力,心里有数。
执玉简废了一把剑才过关,后面的人更悬。
“哦,好。”
张即知起身,也不准备等了。
出来时刚好碰到何清浅,对方洗了澡,一身男装,穿着大衣迎面打招呼,“小知,不等他们了吗?”
“不等了,祝绛姐说今晚不会有结果了。”
张即知看不到画面,简单说了几句就分头走了。
褚忌第一次见何清浅的本人长相,不笑的时候显得十分厌世,眉眼往下垂,带着一种莫名的死人感。
没有半分鲜活气。
找到房间,褚忌反锁了门,嘴上道,“这个何清浅,男装也能看,怎么这么喜欢把自己化成女人?”
张即知解开小袄的扣子,“女人才是最容易迷惑敌人,大家通常不会对一个漂亮女人设防。”
这是男人的天性,肯定一眼就看进去了,那么何清浅下手的机会就会有无数次。
“我也不会对你设防。”褚忌从后方抱住他,嗓音低磁,在蛊惑他,“小知,今天累吗?”
张即知顿了一下,其实还行。
因为全程都有褚忌指导,他可以说是打的毫不费力。
“不累。”他转过身,反而抱紧了褚忌,脑袋埋在他心口,听着声音闷闷的,“一天没抱到你了,好想你。”
褚忌人都听化了。
抱着亲了好几下,“怎么这么会让我爽啊。”
随后,他拿出了从家带来的珍珠。
张即知被丢在温暖的浴缸内,温度让脸颊红了好几个度,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混蛋。”
褚忌低笑,凑过问,“现在不想我了吗?”
“不想!”
“不想也得吃。”
“……”
被折腾了两次之后,褚忌还意犹未尽,被对方泼了一脸洗澡水,警告:
“你够了,不许再用。”
“那我陪你一块洗澡。”褚忌俯身挤进去,“这样行了吗?”
后者不回话。
“嗯?说话。”褚忌盯着他看。
张即知一声闷哼,伸手推他,“不行…”
褚忌:“不行吗?你不行还是我不行?反正我能行,你不行也得行。”
张即知皱眉,他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什么?
再次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褚忌已经神清气爽了,还把人擦干净,吹干头发,哄小孩一样。
张即知坐在床上,眼睛都闭上了,小声吐槽他,“每次都哄,但每次都不停。”
停?褚忌字典里就没这个字。
“小知老婆,别和我计较,我混蛋,不要脸。”
他凑过去,还把张即知手放自己脸上。
张即知轻轻推开,“别来这套。”
褚忌又凑过去,“不喜欢吗?小知老婆~,嗯?真的不喜欢?”
张即知被调戏的说不出话,他翻身上床,睡觉。
褚忌追着说:“不喜欢还叫那么好听。”
张即知捂上了耳朵,有时候也挺想是个聋子。
褚忌嘴里就吐不出正经话。
……
第二日一早,褚庄悬早早就来敲门。
给他开门的是老祖宗,他开心极了,“老祖宗,公司的通知下来了,我也是九级捉鬼师哦。”
褚忌揉着卷发,显然是刚睡醒,嘴上道,“真厉害,不愧是姓褚的。”
褚庄悬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张即知已经穿好推门出现,“小悬,今早有九级捉鬼师出现吗?”
“有的,是唐行哥,只是他好像备受打击,新做的小木偶全被毁掉了了。”
“弛焱卡在几级了?”张即知又问,昨晚就在等弛焱出来,本来想着他会很快。
褚庄悬摇头,道,“这个在办公室的屏幕上才能看到,我不知道。”
经过昨天一天,测试结果基本已经定下了,除了九级捉鬼师,其余人都陆续开始返程。
褚庄悬神神秘秘道,“还有一个九级捉鬼师,在凌晨时出来了,不过不是临工员工,是个正式工。”
张即知点头,算是知晓。
褚忌对着镜子抓自己的卷发,他慢条斯理开口道,“弛焱这货嘴上说着别拼命,现在磨磨唧唧在里面干什么呢。”
弛焱在这种1V1的战斗中不占优势,他的小纸人攻击性太弱,他只能在对战中寻找对方的弱点。
一来二去,很浪费时间。
张即知忽而抬头,“弛焱太慢还情有所原,迟术在做什么?”
褚忌动作都顿了一下,迟术的能力应该排的很靠前才对,他身上的铃铛很有优势。
就算是和群里这些人打,他也不会太费力,这家伙藏拙藏的太狠了。
褚忌卷着头发,轻笑一声,“你最应该问那个炼器师在里面干什么。”
对啊,杨述真那么多法器,甚至手里还有现代化武器。
他在里面干什么?
太让人好奇了。
吃了早饭之后,他们就一起坐在休息室等着。
迟术终于出来了,连根头发丝都没掉,只是身上挂的铃铛没再响一下。
以前走几步路就叮叮当当的响。
“哎呦,你在试炼场买房了?现在才出来?”何清浅见来人,阴阳怪气的说着。
迟术扫了他一眼,随后肉眼可见的慌了,转身往回走。
就是这张脸,在酒吧见何清浅的时候,他当时化了淡妆,五官都长在了迟术的审美点上。
到现在,他看到还是心里一震。
“喂,怎么还扭头走了?”何清浅起身喊了一声。
迟术模糊的回应,“我先去个厕所。”
“怎么没憋死你。”何清浅无语。
迟术去了厕所间用冷水洗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七级的那只梦魇鬼,让他陷进去了。
婚宴的那张脸就是何清浅的。
至今他还记得新娘掀开盖头时,笑着看着他,说,“不认识了?迟术,我是何清浅啊,”
当时迟术虎躯一震,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想违背老祖宗。
后来才清醒过来,导致中间浪费了很长时间。
这出来刚一进门,特么的,他喜欢的那张脸就是何清浅本来的样子,人差点被吓死掉。
再回去时,迟术也是同样心虚,压根不想看何清浅一眼。
“反正也没意思,要不要赌一把,就赌下一个出来的九级捉鬼师是谁?”何清浅笑吟吟的出主意。
“赌注是什么?”
执玉简瘫坐在沙发上询问。
“输者今晚请大家吃饭。”何清浅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祝绛先出了声,“杨述真。”
“哎呦,这么看好杨哥啊,我倒是觉得小黛婼最有可能先出来。”何清浅。
“我也赌杨述真。”张即知参与进来,杨哥早该出来了。
“那我也赌杨述真叔叔。”
褚庄悬跟票。
唐行在手机上打字:
「我赌黛诺。」
何清浅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迟术,这家伙好像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赶尸的,该你赌了。”
“赌什么?我不跟你赌。”迟术反应很大,身体都应激了,在一直往后撤。
何清浅淡笑的望着他。
这小子反应很古怪啊。
“赌谁会先出来啊,你一直在想什么?”何清浅的嗓音是男音,也是他本人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很好听。
迟术连忙摇头,好像很怕他,“我不跟你玩。”
“可大家都参与了,你是什么意思呢?单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大家都有意见?”何清浅神色都没变,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大家纷纷将视线看过来,迟术给人的感觉一向很稳重的,今天有点反常。
迟术也是怕大家会看出来,只能努力合群,道了句,“我赌弛焱。”
嚯……
现在剩余的这三个人中,只有弛焱的胜率最低。
迟术的脑子一向很好使的,或许是真有转机呢?
等了一上午,没一个人出来。
“好无聊啊,写会儿作业吧。”褚庄悬拿出了书包,自学了后面两个单元,还把练习册顺手给写了。
一旁的执玉简也是无聊透了,在一旁帮小孩指导功课。
张即知收到一条消息,是关山泽发来的,他起身出门。
后面何清浅还热心的问一句,“小知,要去哪儿?用我帮忙送你过去吗?”
“不用,我不走远。”张即知回应。
迟术余光偷偷扫了一眼何清浅,心想这家伙不会真是个gay吧,他不会喜欢张即知吧?
小知虽然是个瞎子,但长得好看,还乖。
没人会不喜欢。
这个何清浅,不会吧……
迟术默默咽了咽口水,干脆半躺在沙发上睡觉,他已经不敢再多想了。
这边。
刚拐弯就碰到了关山泽,对方有点着急,“小知,是我,关山泽。”
张即知碰到了他的手臂,随后点头跟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
“弛焱还在七级的关卡中,一整晚都没有出来,也没有捏碎晶石,我很担心他在里面出事。”关山泽也是一整晚没闭眼。
他不知道对面那只鬼什么来头,也不知道弛焱在里面经历什么,只能先来找小知问问。
张即知一听,也顿住了。
梦魇鬼?这只鬼实力很弱,只会搞一些幻境迷惑人。
弛焱确实不应该卡在这里不动的。
“关少爷你放心,公司能用这些鬼来参与试炼,那就一定没问题,弛焱对付不了,他会捏碎晶石出来的。”张即知先安抚对方。
关山泽凝眉,“他为什么不捏碎晶石……”
捉鬼师的等级也没那么重要,弛焱肯定不在乎,那他为什么遇到危险不捏碎晶石呢?
“或许是被他自己的梦困住了,等他醒悟过来,很快就能通关了,你安心回去盯着。”张即知。
关山泽被说动了,“我回去继续盯着,若是有什么不对,我会再联系你的。”
“好。”
关山泽走了,张即知继续在外面坐着。
褚忌倒是先悠哉悠哉的出了声,“啧,梦魇鬼,看来弛三火把那晚的事情记心里去了,这只鬼抓住机会折磨死他的。”
“陈序毕竟是他这么多年的发小,他伤他一次之后再伤一次,弛焱也很难过吧。”
张即知好像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里就是这样的,话说死了就再也不见,可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陈序也在最后说表白是假的。
可弛焱却醒悟的越发多了,他甚至主动提出不再陪关山泽睡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