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重新审视这段感情,是否是如陈序所说,真的对关山泽动心了。
就是这个感情的空子。
让弛焱死死的困在七级中。
无法自拔。
“结束之后,你想要做些什么?”褚忌思索着,忙活了半年了,也该歇歇了。
“回周城,等冬至。”
张即知摸索着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之后捧在手心喝了一口。
褚忌又低声哄道,“和我想的一样,那我们回家单独过点二人世界好不好?”
肯定是一丝不挂的那种。
张即知一想到就腰疼。
他板着脸,垂头,道,“不好。”
“哈~,你说了不算。”
“那你问什么?”
褚忌:“万一你有更好玩的想法呢,我配合你。”
关地下室就不错。
对了,家里的地下室他装修好了,刚好回家验验货。
就在大脑越发兴奋的时候,一股子香火气冒了出来,萦绕在神明面前,久久不散。
张即知瞬间抬头,“你身上香火味好重。”
“那是信徒在祈祷。”
褚忌以灵魂的姿态从他身体内分离,“看来我的新信徒遇到点麻烦,她又快把自己玩没了。”
他闭上眼,看到了躲在肮脏环境下的谭月,一身晚礼服何其的狼狈,一个人对付吃人的一家子。
她拼命拿到了母亲的遗嘱,可全溪南都没有律师敢接她的官司。
如今人身安全成了最大的问题。
她的亲生父亲,想要她的命。
“看来你的计划要落空了。”张即知微微勾唇,好似在庆幸,还好又有事要做了。
不然得一直做。
褚忌故意凑近他,吹了一口气,“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张即知往后缩了一下,“你…大庭广众之下,别这样讲话。”
“呵~,谁能看到我啊。”
褚忌还特意起身走两圈,他以神明之身,在这里来去自如,一点限制都没有。
“等弛焱过了七级,我们就提前回去吧,去帮帮你的信徒。”张即知望着那团飘来飘去的炁,嗓音有了几分情绪起伏,
“好啊,放心,她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
褚忌又坐在他对面,一直笑着对他讲话。
张即知时不时点头回应。
褚忌说,他的新信徒是个小姑娘,敢单枪匹马赴鸿门宴,还掀了主家的桌子,胆子很大。
在下午时,弛焱过了七级,他几乎耗费了所有心神,在八级前休息了很久。
关山泽也放心了一半。
这样,张即知才提出要提前走,理由是,褚庄悬的星期天已经过完了,该回学校了。
祝绛同意了,说后续的事情会在群里重新通知一遍。
把褚庄悬送回京都,连家门都没进去,褚忌说有急事要去一趟溪南,让小悬自己回去。
褚庄悬背着书包仰视他,“老祖宗,最近大哥在溪南出差,您有麻烦事可以找他的。”
“行,你回去吧,学习也别太大压力,学的进去就学,学不进去吃点好的,别饿着自己。”褚忌叮嘱。
他对家里的后辈儿都是这种教育方式,放轻松,褚家什么都有。
只有掌家人需要脑子。
褚庄悬朝他摆手,笑的更甜了,老祖宗这是点他呢,“您放心,今年过年我一定把全科奖状都包了。”
也没这个必要……
张即知在一旁笑容更明显了点:
“褚忌,小悬确实是最有觉悟的一个。”
褚忌揽住他的肩头,转了个方向:
“是吧,我们该走了,去溪南。”
“对了,溪南现在刚下雪,你下了飞机就能赶上看雪了。”
张即知有点恍惚,下雪了。
那好像是夏天说的话,他说冬天要看北国风光。
时间过得好快。
漫天的雪花飞舞着,冷风往衣服里灌,张即知抬手接住一片片雪花,却只能感受到冰冷的凉意。
落在手心之后,就迅速融化了。
那雪该是什么样子的?
褚忌将他带到一个人少的地方,他搓了搓手,微微侧目问他,“想看雪吗?”
张即知点头。
书上说的雪花的形状,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场景,他一辈子都看不到。
于是。
褚忌打了个响指将时间定格,随后挑了几个大雪花拉到面前,那些似丝线一般的炁,在描绘着雪花的形状。
随后,迅速往后方铺展。
很大的场景,是一整条街巷,路边的路灯,房子,树,都有了具体的形状。
“看到了吗?”褚忌凑近他问。
“看到了。”
张即知再次点头,他灰色无神的眼睛,好像真的恢复了正常,在望着漫天的雪景。
褚忌又打了个响指,画面开始动起来,看着雪花的轨迹落地,平铺一层淡淡的炁。
这就是张即知能看到的雪。
忽而鼻子有点酸,上一次的秋,他也是用同样的方式看到的。
“褚忌。”
“嗯?”
“我好喜欢你,我会一直爱你,一直。”张即知眼角都泛着泪花。
“突然搞这套干什么,我都没准备好。”
褚忌嘴角上扬,明着爽。
张即知接在手心的雪花,逐渐融化。
他想,他已经很清楚什么是爱了。
来到谭月的住处时,已经是入夜,她的别墅很偏,是母亲在世时单独留给她的房产。
别墅的门铃被突然按响。
守在屋里的谭月看着摄像头,清晰的看到了一个握着盲杖的瞎子,他好像在找摄像头的方向。
但没找到,就随便对着一个方向道,“谭小姐,我是来帮你的。”
谭月现在十分警惕,她没理会。
这个时候上门的,更多的是想要她命的,没想到自己的住处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为了活到开庭那天,她又得换地方住了。
张即知没听到回应,就微微回头,压低了声音,“你的信徒,好像不信我。”
“要么说是我的信徒呢。”
褚忌环胸上前了一步,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对着摄像头,“谭月,开门。”
大门瞬间就开了。
褚忌耸肩,“听到了吧,我的信徒很忠诚的。”
“哦,要么说是你的信徒呢。”张即知。
“小知,你也会阴阳怪气了,真幽默。”
“跟你学的。”
“可造之材,下次我还教你骂人。”
“……”
张即知握着盲杖跟在他身后,有个疑问,学这个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