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五天,村民们都没什么动作。
每天就是给温初泱他们下药,送饭,然后晚上再集体消失去烧纸。
终于在第五日的中午,沈景尘在送来饼的妇女离开屋子的五分钟后,无能狂怒,彻底爆发,“我真是受够了!”
他看着那盘饼咬牙切齿,“啥好人能连着给人下五天药啊!”
“还都是大饼!”
“这要是换成普通人,就这么个下药的次数,不死也得落个痴傻!”
“应该快了吧?”温初泱咬了一口从百宝袋里拿出来的灵果,果实清甜多汁,“这几日晚上,他们集体消失的时间越来越久。”
“而且那前来送饭的妇女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林忱溪一时间没想到用什么词形容比较好,她琢磨了一下,“惶恐?”
“确实。”宋今渊回忆了一下,“连那个小男孩都变得愈发沉默不语,不似最初前来时活泼。”
“那我们就一直这么等下去!?”
沈景尘空有一身拳脚无处发挥,“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我现在看见这饼我都恶心。”
沈景尘转头对几人控诉,“你说他们下药就下药,就不能换点饭菜吗?天天就光送饼啊?”
“有饼就不错了。”林忱溪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沈景尘,“一时之间死了这么多劳动力,估计都在吃余粮,每家每户肯定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况且还供着个邪妖。”温初泱从百宝袋里掏出一个灵果递给了火冒三丈的沈景尘,“三师兄你就暂且再忍忍吧。”
“既然想反将一军,就得沉得住气。”
“不如吃个灵果缓解一下你这暴怒的心情?”
沈景尘接过灵果,咬了一大口,边嚼边说,“行吧”
只是还没嚼上几口,他突然顿住,十分痛苦的咽了下去,看向温初泱,“小师妹这么难吃的果子你都吃得下去?”
温初泱:“?”
“难吃?”温初泱白了他一眼,“这么清甜脆爽多汁的果子,你说它难吃?”
“又酸又苦又涩”沈景尘哽了哽,将未咬过的那面递给了宋今渊,“大师兄你尝尝。”
宋今渊咬了一口,皱着眉头看向沈景尘,“你味觉坏了?”
沈景尘:“???!!!!”
他不信邪,又用灵力切下一小块未咬过的灵果,递给了江砚浔,“江兄,你尝尝?”
江砚浔接过,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很好吃。”
沈景尘:“?”
天杀的!!!!
他味觉坏了!?
沈景尘一脸绝望地望向林忱溪,泪眼汪汪。
林忱溪不动声色地轻抿了口茶,轻声安慰道:“没事,可能是那颗丹药的副作用。”
“过段时日就能好了。”
沈景尘突然噎住。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师姐研制的这个新丹药,延迟性怎么这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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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几人按部就班地躺在床上假寐。
温初泱有一种预感,所以早早就让江砚浔把匪匪藏好。
本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用什么骨戒手镯这种东西来安置匪匪,结果少年手指轻点,匪匪便化身成了一个小猫剑穗,挂在了温初泱的佩剑之上。
温初泱看着这小猫剑穗欲言又止,她没忍住戳了戳,“要这么草率吗?”
“掉了怎么办……?”
而且为什么是绑在她的剑上?
江砚浔轻轻颔首,浅笑一声,“放心,掉不了的。”
似是怕少女担心,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就算真的掉了,它也有自保的能力。”
温初泱:“…行吧。”
天上乌云蔽月,就连星光也变得黯淡,夜凉如水,孤寂阴寒。
门口灯笼内的烛光忽明忽暗,将房门照得有几分诡异。
忽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几个村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动作都轻点,别把他们弄醒了。”
村长站在床头,对身旁的几位村民小声开口,“快着点,别耽搁了时间。”
村长一声令下,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江砚浔、宋今渊和沈景尘他们抬了起来,挨个放置到了门口的担架上逐一抬走,轮到温初泱和林忱溪的时候,村长却突然摆了摆手。
村长站定在两人的面前,似乎是在纠结,最终犹豫了半晌,才指了指温初泱开口,“把她先抬到祭祀堂里去。”
他又指向林忱溪,“这个跟那群男的一起送过去。”
众人不解,“这俩女的不一起抬走献祭给那位大人?”
村长:“让你们抬就赶紧抬!问那么多做什么!”
“给她抬到祭祀堂里绑起来,然后你们都去祭拜大人去,我等会就到!”
众人不敢反驳,只得照做,将温初泱单独抬到了一旁,朝着祭祀堂的方向送去。
另外几个人则是抬着江砚浔他们往另一头走。
偌大的房间内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村长仍然停在屋内,左右环顾了下,表情略到疑惑,“奇怪,那只猫呢?”
几次找寻无果,他走出屋子关上了房门,“罢了,就是只猫而已。”
“不过……”村长奸笑一声,黯淡的月光照到他的面容之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他站在暗处,就像是藏匿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满脸皆是狡诈,他看着祭祀堂的方向,冷笑了一声,“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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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泱被抬到了祭祀堂内。
几人为了安全起见,甚至还将她的双手反绑在柱子上捆了起来,那麻绳粗的要多结实有多结实,生怕她能拽开一样。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几人才将祭祀堂的门关上,退了出去。
温初泱在确认人已离开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供奉桌上那座她从没见过的神像。
与其说是神像,不如说看起来更像个妖。
怒目圆睁,面目狰狞,明明是人形,头上却挂着四只角,嘴角是尖尖的獠牙,一圈又一圈繁重的金饰缠绕在那座像的脖子和手腕上,手指粗又短,可是指甲却十分尖锐锋利。
温初泱心下一惊,尸体被掏心的痕迹不就是锋利的指甲留下的吗?
难道这就是那妖怪的本体?
草,长得这么丑,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烟雾斜升,空气里都是浓得散不开的烧纸味,甚至有些呛人。
香炉内燃着数根几近燃尽的香烛,半截香灰在香烛上摇摇欲坠,最终经受不起重量的摧残,洋洋洒洒落了满桌。
桌下还摆着一个巨大的燃着正旺的铁盆,里面铺满了纸钱,周围静的只有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烟雾缭绕,映得桌上供奉的那不人不鬼的东西,昏黄的火光反倒映得它多了几分可怖。
温初泱尝试用蛮力挣脱绳结,但并没什么用。
这些村民绑的很紧,手腕与麻绳之间完全没有多余的空间。
双手双脚都被并拢捆在了一起。
温初泱暗暗思索如何解绑之际,房门蓦地被推开。
她急忙闭上眼睛装昏迷,比脚步声先传来的,是村长那阴险又略带疯魔的声音。
“果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