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要退婚(第1/2页)
李世民转过头,握住了妻子的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太上皇的葬礼,办得极为隆重。
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肃穆的白幡之中。
国丧之后,百官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朝会。
然而,就在这国丧结束的第一天,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就在长安的权贵圈里炸开了锅。
大唐宰相房玄龄的长子,房遗爱,上奏天子,请求与高阳公主解除婚约。
这道奏疏,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皇室的脸上。
邹国公府。
张大象看着眼前这个鼻青脸肿,衣衫还带着脚印的家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遗爱,你这是……”
“被我爹打的。”
房遗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脸上写满了不忿。
“我不过是想退个婚,他至于吗?直接把我从家里踹出来了。”
他旁边的张大素,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房伯伯也是气急了,你说你,退谁的婚不好,偏偏是公主。”
张大象眉头紧锁。
他身为吏部侍郎,又是国公府长子,考虑问题远比两个弟弟要周全。
这桩婚事,是陛下亲自赐下的。
房遗爱此举,不仅仅是退婚那么简单,更是公然打皇帝的脸。
“遗爱,你太冲动了。”
张大象沉声说道。
“高阳公主虽然被迁往冷宫,但终究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你这么做,让陛下的颜面何存?让房相如何自处?”
房遗爱梗着脖子,一脸倔强。
“我不管!”
“反正那个疯女人,我绝对不娶!”
“大哥,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都说高阳公主善妒成性,心肠歹毒。”
“连自己的亲妹妹晋阳公主都敢下手。娶这么个玩意儿回家,那不是给我爹娘添堵吗?”
张大象听得心惊肉跳。
这些传闻,他自然也听过一些。
只是没想到,房遗爱竟然会因为这些传闻,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
“传闻终究是传闻,当不得真……”
“哟,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程处辉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坛子酒。
“处辉哥!”
张大素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去。
程处辉将酒坛往桌上一放,扫了一眼鼻青脸肿的房遗爱,乐了。
“哎哟,遗爱,你这是去掏蜂窝了,还是被你家老头子给盘了?”
房遗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别提了,晦气。”
张大素在一旁,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程处辉听完,非但没有惊讶,反而一拍大腿。
“干得漂亮啊,遗爱!”
他走到房遗爱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震得房遗爱龇牙咧嘴。
“你小子总算开窍了!我就说嘛,那高阳公主就是个雷,谁碰谁炸。”
“你这波操作,叫及时止损,绝对的明智之举!”
张大象在一旁听得是目瞪口呆。
这位脑回路总是这么清奇。
别人避之不及的麻烦,他倒好,上赶着支持。
“处辉,不可胡言。”
张大象忍不住提醒道。
“这毕竟是皇家之事,遗爱此举,怕是会惹怒陛下。”
“惹怒个屁。”
程处辉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坐了下来。
“你们是不知道内情。”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说道。
“高阳公主那可不是什么传闻,她是真的心肠歹毒,她暗害晋阳公主那事,千真万确。”
此言一出,整个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张大象和张大素兄弟俩,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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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也是浑身一震,他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心里其实也没底,更多的是一种对传闻的厌恶。
现在,程处辉竟然亲口证实了。
“处辉哥,这……这是真的?”
房遗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当然是真的。”
程处辉瞥了他一眼。
“我骗你干嘛?这事儿陛下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直接把她打入冷宫?那可是亲闺女。”
“就因为这事,陛下对高阳已经失望透顶了。”
“你现在去退婚,陛下顶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指不定多乐意呢。”
“他正愁没台阶下呢,你这不就给他送枕头去了吗?”
程处辉的一番话,让房遗爱瞬间醍醐灌顶。
原来是这样!
他顿时觉得,自己这一顿打,挨得值了!
程处辉看着他那副傻样,又扭头看向张大象。
“大象哥,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房相那边,我去说。”
说完,他站起身,拎起一坛酒。
“走了,我去给房相送温暖去。”
……
宰相府。
房玄龄坐在书房里,脸色铁青,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
那个逆子!
真是要气死他了!
他房玄龄一生谨慎,忠君体国,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儿子!
就在这时,管家前来通报。
“相爷,云南王殿下来了。”
房玄龄一愣。
程处辉?他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
很快,程处辉就提着酒坛子,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房相,消消气,消消气,晚辈给您赔罪来了。”
房玄龄冷哼一声,没给他好脸色。
“殿下说笑了,老夫可当不起。”
“哎,您看您这话说的。”
程处辉自来熟地坐下,给房玄龄倒了杯酒。
“我知道您为什么生气,不就是遗爱那小子退婚的事嘛。”
“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程处辉收起了嬉皮笑脸,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房相,您觉得,陛下为何会将高阳公主打入冷宫?”
房玄龄端着茶杯,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光骄纵,而且歹毒。”
“她对晋阳公主下手了。”
“若非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您觉得,这样的女子,配得上遗爱吗?配进你们宰相府的门吗?”
房玄龄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程处辉。
这些话,从程处辉嘴里说出来,分量完全不一样。
他是驸马,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更是大安宫事件的核心人物。
他知道的内幕,远比外面传的要多,要真实。
程处辉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信了七八分。
“房相,我知道您忠君,但忠君,不是愚忠。”
“陛下是明君,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真的降罪于您和遗爱。”
“面子上的事情,总会过去,但若是真娶了那么一个祸害进门,那才是房府真正灾难的开始。”
说完,程处辉起身,对着房玄龄深深一揖。
“晚辈言尽于此,您自己斟酌。”
他将那坛酒留下,转身离开了书房。
房玄龄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程处辉的话。
最终,他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当晚,房玄龄回到了后院。
夫人卢氏见他脸色不好,关切地迎了上来。
“夫君,还在为遗爱的事情生气?”
房玄龄叹了口气,将程处辉说的话,跟妻子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