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上了年头的表构造巧妙,一个零部件不合适,整块表算是废了,收藏价值大打折扣。
修还不如不修,这是所有师傅最后告诉她的。
权衡再三,没有再惦记修好它,只当做一个配饰收好。
这段时光,她藏在心底最深处,从不敢擦拭,任由它蒙上厚厚的灰尘。
手不小心碰到旁边的开关,中间那层打开,一张合照跃入眼前。
是她和梁延泽在他生日那天一起拍第一张合照。
也是他们争吵的前一天。
她举着手机,冲镜头乐呵呵傻笑,他被要求贴近一些,和她头挨着头,但没看着镜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
她错过了问他为什么要送昂贵的怀表的机会。
林斐收起怀表,在床头柜找到手机。
田璎和叶湛在群里关系问她情况如何,需不需要帮忙。
林斐:【我准备出门,吃完东西在附近玩一圈,你们应该没什么时间闲逛,我给你们买特产。】
田璎不解问:【师母,你们这是和好了?】
林斐:【没有。】
叶湛:【老师怎么回事,下刀时干脆果断,感情上不能果断一些?】
林斐:【有些事吧,急不来,你们照顾好你们老师,不用担心我。】
她好像知道他要什么了,也明白了他的顾虑,她来到这,就是为了打破这些。
回完消息,林斐装备齐全,出门逛街。
中途还给闺蜜三人小群打了视频,问她们需要带什么特产回家。
涂夏在改剧本,梁烟洳在做病例分析,两人都在电脑面前忙活,注意力大多数放在电脑上,时不时瞥来一眼,感觉穿着漂亮小裙子,戴着墨镜的林斐扎眼极了。
“你不是千里追夫去了吗?怎么悠哉地逛起街了?”梁烟洳问。
林斐摘下墨镜,恶狠狠地扫去一眼:“谁传我的谣言?”
涂夏战术性喝水,小眼神乱飘。
“你要是再乱在背后八卦我,回去就到你家揍你。”林斐澄清,“我这是解决矛盾。”
“行了吧,你爱而不自知,少给自己找借口,坦诚一点吧,梁医生会马上心疼的。”涂夏嚣张地做鬼脸,反正林斐的巴掌又扇不过来。
梁烟洳怕她俩要吵起来,正要劝架,忽然站起身,冲向厕所,通话里全是她干呕的声音。
林斐和涂夏对望一眼,能看到对方微微震动的瞳孔。
“怀……这么快?”涂夏闭上眼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
林斐接受稍微良好些:“他俩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二十六岁干啥都是最好的年纪,不怀才有毛病。”
等梁烟洳吐完回来,她还自己摸了一把脉。
“感觉自己像怀了。”
“梁医生,你们中医不是讲究每天多摸几个人的脉吗?你去医院请大家都摸一把,就能出结果了。”涂夏出损招。
林斐:“别开玩笑了,赶紧去医院检查。”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n???????????????o?м?则?为????寨?站?点
梁烟洳继续做到一半的病例分析:“不着急,怀了还能跑了?我忙完再说。”
她俩和工作狂说不清楚,由着她去。
三人并没有把怀孕太当回事,回到了前面的话题,一块挑选特产。
林斐今日出门当然不仅仅是买礼物,她还买了一些氛围感道具,思考搞一场告白的可行性。
在梁延泽回来之前,她将酒店房间布置了一番,一个人打了几十个气球。
装饰得差不多了,林斐拍一张照片发到群里,问她们效果如何。
涂夏:【连loveyou都摆出来了,还说不是追夫。】
梁烟洳:【木木,你什么时候审美降级了?】
真是她的好闺蜜,嘴淬了毒,舔一口能把自己毒死吧。
林斐沉浸在自我艺术里:【你们是羡慕嫉妒。】
涂夏:【是啊,我可太羡慕了,好想有人用loveyou的气球和我告白呀。】
梁烟洳:【嗯……如果有人告白送我玫瑰花,我一定感动到哭。】
改成阴阳怪气了。
林斐:【全撤了?干巴巴地说啊?】
涂夏真想敲开林斐脑子看一看:【木木,只要是真心话,就算你在漫天硝烟里说也浪漫。此时此刻的我爱你,都抵不过一句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梁烟洳发了一个猫猫狂点头表情包。
屏幕上方弹出消息。
田璎:【师母,你在酒店别出来,附近发生了暴动,这次估计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叶湛:【酒店也不安全啊,我去接你吧,医院安全一些,他们不会冲进来。】
林斐手抖了抖,涂夏是什么开个光的乌鸦嘴啊!
林斐给田璎拨去电话,她知道要问什么,接通便说梁延泽还在手术中,不宜打扰,叶湛已经出门接她了。
林斐怕得不行,但她做不到守在原地等待被拯救,拿过装好证件和必需品的挎包,出了酒店,朝着医院所在的方向赶去。
-
梁延泽下手术时,田璎等在门口,一脸焦急。
“怎么了?”梁延泽脱掉口罩和手术帽,脸上有两道非常明显的口罩边沿压痕。
田璎:“东城发生了暴动,不放心师母一个人在酒店,叶湛去接她了。”
梁延泽快步出了手术室,门外的墙上挂着液晶电视,正在播报今日新闻,暴动离酒店五公里,很有可能被波及到。
他快步朝门口走去,遇上了叶湛。
“林斐呢?”梁延泽有不好的预感。
叶湛有点恍惚:“本来还能联系到的,突然一声巨响,信号没了,我就和师母断了联系。”
梁延泽转身进了更衣间。
-
林斐躲在小商店里,一个人缩在角落,不停地看手机。
“应该是基站被炸毁了,全城的信号都没了。”身边的男人淡定许多,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
林斐压住抖动的手:“我……真的不能走吗?”
她本来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一声巨响,大家四处乱跑,她被人流挤到了一家小店里,这里面躲着十几个人,一半是是华国面孔,大姐直接把她扯进门,嘱咐她往里躲。
“争权、政斗,暴动在这样的国家习以为常了。”男人拍了拍手,“已经联系大使馆了,他们和维和部队很快就到。”
林斐呼吸时急时慢,做不到男人这么淡定,看着百分之三十的电量,打开备忘录敲字。
“写遗书?”男人问。
林斐眼眶红了,她一直生活在和平国家,第一次出国就遇到这么危险的事
情,无法做到他这般无淡定和无所谓。她哽咽说:“写道歉信。”
“别写了,等见到人亲口说吧。”男人熄灭了她的屏幕,“不会死的。”
如男人所说的